文杰走到年轻人面前,俯身凑到他耳边道:
“把蝴蝶绳扣当着我的面,重新系一遍!”
年轻人有点哭笑不得了,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会!”
王辉瞥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程小惠,她后脑勺被撞伤的位置还在流血,已经慢慢淌在别墅侧门外的地砖上。
象牙色的瓷砖染了赤红的鲜血,很是刺目。
他从兜里掏出纸巾,蹲在程小惠身旁胡乱地擦了几下。
纸巾很快被血浸湿掉了,他手一抖,纸巾也掉落在了那一小摊血里面。
这……这样耽搁下去不是办法啊,他艰涩地朝着文杰开口道:
“先把人送医院吧,这一直在流血呢,绳扣什么的,慢慢再说吧?”
文杰缓缓转过头,阴冷肃杀的眼神锁定了王辉:
“不,绳扣必须说清楚。我就问你们,绳扣是不是贾楠系的?”
在文杰犀利而决绝地眼神中,王辉败下阵来,他眼神慌乱地看向地上跪坐着的谭军。
只见,谭军在他的视线中,点了点头。
“对!是贾总系的蝴蝶结。当时程小惠跟贾总在后台不知怎么回事就发生了争执,轮到贾总上台了,却迟迟不见人,于是我跑到后台……”
文杰听到贾楠两个字的时候,浑身一震,仿佛被什么东西命中了要害。他痛苦地把手压在胸口的位置,内心里各种复杂的情绪涌动。
他躲着贾楠并不是因为怕他,有了系统加持之后,贾楠同伙三个人出动,他都能在三个人眼皮子地下溜走呢。
若是单独对付贾楠,相信不出几个过招,贾楠就会被他撂倒。
但是他不想那么做,他觉得自己为了救赵小龙,亲手杀了贾楠的哥哥。
而这一幕被贾楠亲眼所见,给儿时的贾楠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人格扭曲,这么多年来从没放弃为哥哥复仇。
所以他躲着贾楠,希望忍气吞声地捱到7月16日,贾楠头部被重创导致失忆。
他觉得这是他能活命,贾楠也能活命折中办法。
听着王辉在那里叨叨叨个没玩,他本就烦乱的心情更加糟糕。
他黑着脸摆摆手,目光冷冷扫过王辉那张开开合合的嘴巴。
王辉在职场也混了半年了,这点察言观色能力还是有的。
他识趣地闭紧了嘴巴。
试探性地抱起地上的程小惠,见文杰没有阻拦的意思,便朝谭军使了个眼色。
地上的谭军连滚带爬地起身,开始也是眼睛紧盯着文杰,朝远离文杰的方向撤了两步。
见文杰还立在原地思索着什么,便没命地朝停车场的方向奔去。
百米冲刺的速度估计能进15秒。
极端的情况总是能激发人的潜能,王辉抱着程小惠也能跑步带风,简直就是奇迹!
文杰默默地看着两个奔跑的人影,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抬头看看悬着的明月,准备重新踏进别墅。
没想到在侧门门口,迎面就撞上一个穿着警服的家伙。
文杰以为对方要从侧门出去,就微微倾斜着身体,朝警察点点头,意思是让警察同志先出来,他再进去。
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有着那种我是好人,我心里没有鬼,我不怕警察的底气。
就算这个警察是冲着程小惠受伤的事情去的,那要抓的也是王辉他们两个人……也或者要抓贾楠。
反正没他什么事情。
结果面前的警察没有要出门的意思,而是掏出警徽在文杰眼前晃了晃。
既然对方表明了身份,文杰也不好直接走掉,虽然此刻他恨不得马上抓住贾楠,把蝴蝶绳扣的事情问清楚。
“这位先生,我是北区警局的警察,我姓张。别墅发生故意伤人事件,请跟我回警局一趟吧!”
文杰闻言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他张口道:
“你是说刚刚被抱出去的女人?我不认识她……嗯,确实不认识。她受伤也与我无关,而且我还有急事,您看能不能……”
“不能!”这位自称是张警官的男子,果断拒绝了文杰。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录音笔,又在文杰面前晃了晃。
“你们刚刚的对话,我都录下来了,你确认你跟那位受伤的女士无关?”张警官挑着眉毛,面露质疑。
这……这还真把文杰噎住了。
“并且,我刚刚也录像了。”张警官说着又指了指自己衣兜,衣兜微微下坠着,估计里面装着手机。
“放心吧,先生调查清楚了,您若是与此事无关,我们自然会让您回来的。”
文杰一腔的愤恨只能被硬压了下去,他身子两侧纱布里双手不断地握紧拳头,手指头的骨节都因为过分用力而攥的格格直响。
比刚刚还要猛烈地疼痛自手端传来,他倏地松开了拳头。
他掉过身子,正要随着张警官往出走,身后一阵嘈杂,细碎地脚步声和闪光灯的“哗,哗,哗”声交汇在一起。
让侧门本就不大的门厅霎时间乱糟糟一片。
文杰抬头看到王辉两个人也已经被警察控制住了,好在程小惠不见了,估计是警察送去医院了。
他又回头看向那一片嘈杂,一堆举着照相机,摄像机挂着记者证的家伙把一个人围得密不透风。
就算是看不到被围在中间那人的样貌,文杰也知道那是贾楠。
刚刚王辉啰里八嗦的时候,不是提到了这事情的起因正是贾楠与程小惠之间的冲突啊。
警察连他这种路人甲都要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