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分明只为作画罢了,怎怎搞得同生死离别一般?
她可最是讨厌如此了,莫要煽情,莫要煽情,这眼泪亦并非一文不值的。
扶于榻上的凄美佳人,同念念不忘的苦情郎,眼下可都在这画卷之上。
终是完工了。
倒是她菇苏一直令姜禛忧心不已,这会儿马上都要走了,却还是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
“董神医,我改日可还会再来的,你可要照料好菇苏姑娘呀!”
“对对对,记得多去陪陪人家,小姑娘最是耐不住寂寞的。”
“那我可真走啦,你可记住了,得多哄哄人家,这落了病的人儿最需关爱了。”
路台也是劝不住这丫头,女儿家的心肠软,心思细,有事无事便总爱惦记。
夕阳下,重逢与离别皆有。
瞻前顾后,优柔寡断,这便是大多读书人的老毛病吧,眼下路台也不例外。
眼瞅着姜禛便要同陈译离去了,可犹犹豫豫好半晌了,临近嘴边的话儿也终是未能吐出。
自己还真是窝囊呀!那怕分别之时,却连句“再见”都不敢同她道出,日里这武安君的典籍,且算是白读了。
自己怎就在这节骨眼儿磨叽上了?!
董秋离不愧为世人口中的神医,单单耍了几手剔骨刀,便将嵇乐语脑后的肿块切开,将瘀血放出。
“幸在未伤及大脑,待伤口愈合后,再修养几月便可。”董秋离收拾着桌案上的刀具,说道。
他可没那好心境同这帮人拉家常,撂了句“又是再去董府寻我”后,便是都也不回地离开了。
菇苏这会儿可还在家里待他呢,自是要加快脚步才是。
望着他离去时的背影,姜禛这丫头似也感同身受上了,倘若是自己的译郎如此病重,那自己还不得天天以泪洗面,把眼睛都哭瞎了。
“唉!”叹气一番后,便又是怨怨上了,“老天爷不开眼呀!好生烦气!”
她甚者还想让陈译唤几个御医过来,他不是武侯王嘛,那支乎一声儿,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嘛。
可她却是不知,陈译如今也是被迫落脚江洲,事出有因,说来话,那便是同他大哥闹别扭了,正离家出走呢。
还唤什么御医呀,假若他那大哥见着自己,那还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陈译这家伙,瞧着是万般无害的善相,可骨子里别提有多大胆了,临走前竟还夺了西川军的虎符,差些未将他大哥气煞过去,说什么下令追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手足相残可是老祖宗训过的大忌呀!幸在被其他四兄弟劝住了,不然,他这会儿哪能过的这么舒坦。
这又是勾肩搭背,又是耳鬓厮磨的,说是逃难来的谁信呀?!怎怎瞧着都似来江洲约小媳妇的。
这几日下来,燕无桃可是未睡过一顿安稳觉的,心头总总惦念着嵇乐语,生怕他人就这样无了,那自己可得悔恨一辈了。
倒是同自己的译哥哥一般,整整一傻大个,自己都那般不待见他了,他为何还如此关心在意自己呢?
烦烦烦!
好在今个儿她终能睡顿安稳觉了,若照董神医那般所述,他这两日便该醒了,届时再好好地同他道个歉吧,自己这娇蛮的性子,确实该改改了,燕无桃如此想着。
但见街肆之上大摇大摆地行来三人,皆是衣冠楚楚少年郎,可再瞅眼他们这面相,鼠目色歹,好生猥琐,妥妥地二世祖没跑了。
可不正是逊无涯三人嘛。
眼下尚在道上寻着小姑娘呢,但闻花财郎怨道:“该死!都赖前些日那俩人!我这俊美的脸儿都花了。”
“你便知足吧,我这两日可都趴着睡呢!好不难受!”花下柳边说边轻揉这自己屁股,一扭一捏的样儿,甚是滑稽。
这不想谁来谁嘛,不远处的那两道身影,登时窜入逊无涯眸中,惊道:“等等!你们看那儿,先前于酒肆内,便是那二人打伤咱的吧。”
“对对对!正是这俩该死的!”花下柳定睛瞧去,果真是姜禛同陈译二人。
“他奶奶的!看我去收拾收拾他们!”花财郎这没谱的主儿,刚是挨了顿胖揍,怎就不长点儿记性呢?
“你找死呀你!还嫌被打的不够啊?!”花下柳拦道,再瞧瞧不远处,姜禛同陈译二人可正腻歪着呢,你尝尝我的糖葫芦,我品品你的小桃酥,没来由的引入心生羡慕。
打不过他也就罢了,这会儿他竟还有小姑娘伴着。
气气气!
对于这仨好色之徒来说,丢人丢面儿皆能忍,可围堵姑娘一事不能忍。
当即便是嘀咕起来了,什么挑拨离间让那姑娘离开他,或是设套令他出丑,借此让那姑娘厌嫌他,他们仨可都在打着小算盘呢。
几人深思熟虑一番后,觉得各种的主意皆是可行,如此,便凑合到一块儿吧。
待第二日当早,姜禛又是早早地洗漱完毕,命小韭将盥洗盆端回房,她又火急火燎地跑去寻自家郎君了。
今儿个陈译等人便要离开姜府了,早是歇脚有些时日了,该是离开了,待嵇乐语能下榻行走之时,他们一行便可返回京都了。
陈译除外,他大哥可还怨着他呢,定是不能回去的。
随意的同姜家众人招呼了几句后,姜禛便随在陈译身旁,送他们回五洲府去了。
说是送行,其实便是她赖上陈译了,走哪儿都要跟着,恨不得寻个箩筐自己钻进去,再让陈译每时每刻背着自己。
她这丫头,说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