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家爷添满一盏热茶,见其面色大好,当即询道:“爷,您为何那般捉弄于她?”
“呵呵,或许,是因来了兴子吧。”陈译笑道。
回家后,姜禛又在嚯嚯着柳树,残肢断叶落下,尤为杂乱,待会儿又得辛苦水心,前来收拾。
如此闹腾好半晌了,终是乏了,蹒跚着小步子回屋,再将小韭唤来,为自个添茶。
“娘子,如您所说,那郎君可都救过你四五回了,您就不打算备点儿谢礼,给他送去?!”小韭询道。
“呸!就他,不备!定不备!”姜禛嘴硬道,话虽如此,可这手头上女红终未停过。
念为针,情为线,一针一线穿引而过,虽手法尤为生疏,可她这小脸儿上的笑容却很是陶醉,定又惦记上人家了。
自顾自的嘀咕道:“哼!的确救我四五回了。”
说来也是奇怪,自己同他莫不是同根生?为何每晚入梦皆有他的身影出现?
唉!罢罢罢!出现便出现吧,就怕那天断了念想,后悔都来不及。
姜老太太入座后,众人便开始动筷子,她定是饿了,一顿狼吞虎咽,吃相甚丑。
“瑶瑶慢点儿吃,莫要噎着了。”姜老太太拾起脸巾,为其擦拭去嘴角的饭粒,再是叮咛道。
“明儿个便是立夏了,届时二女定要出街吧?”周氏询道,每年立夏皆是喜事,姜沈带妆出街,总能引得一众男郎留步。
姜禛却是尤为讨厌立夏,每年的二十四节气,她总能惹出些幺蛾子,再加上要带妆出街,站于姜沈旁边,她便是个陪衬。
不单如此,那些个嘴碎的家伙儿亦是尤为烦人,哪怕自己这儿不好,那儿不好,也碍不着他们呀。
街肆之上,一束灯花自夜空中炸响,点亮一方天地,甚是壮观。
今儿乃是立夏,五月初五枝儿抬头,初春所植,当夏而立,故为立夏。
“三妹妹,今年这灯花尤为好看,你认为呢?”姜沈望向一旁的姜禛,询道。
“嗯,好看!”一双大眼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远方夜空,每一声炸响都叹为观止。
江洲这山水地儿便是如此,赏野花野草,赏灯花灯闹,自得一番惬意。
姜沈走在街肆之上,两岸男郎皆会留步,观她如观花,嘴角一挑,便是心花怒放。
“嘿嘿,瞧见没,姜家的二女,姜沈,美哉!”
“你这口水都要流一地了,也不擦擦。”
“你管我!我乐意!”
倒是没人注意到姜禛,她也乐得如此,耳边清静。
过了梦楼,便是男郎们的欢聚之地,在这儿吟诗作对,把酒言欢,不时勾搭位路过的小姑娘,快活!
见着姜沈前来,众人皆朝她望去,议论声肆起,入了她的耳,却入不得她的心。
她是位高傲的主儿,自命不凡,总总认为寻常郎君配不上自己。
二女皆在赏着灯花,未有留意身后早已来人,正是李家少爷,昨儿个挨了陈译一脚,当下这身子骨可还疼着,走步之间亦是踉踉跄跄,不见稳妥。
即便如此,听闻姜沈出街,他还是咬牙死撑着赶来,嘴中絮叨道:“嘿嘿,姜沈姑娘!姜沈姑娘!”
闻见这声儿便知是他,姜沈虽不喜同他打交道,可若不理他,又太无礼。
罢了罢了,掩去眸中不耐,笑盈盈的招呼道:“哟!这不李公子嘛!您怎来了?!”
“嘿嘿,这不看姜沈姑娘来了嘛。”李公子但凡露笑,嘴中的两颗门牙便会格外显眼,甚丑。
姜沈只得撇过头去,假作感激道:“呵呵,是嘛,多谢李公子爱戴。”
姜禛上前一步,斥道:“你这坏家伙儿!看招!”话罢,便是一巴掌扇出,疼的李家少爷哇哇直叫。
“啊!你这蛮妮!上回让你跑了,你竟还如此找死!来人!来人!”李家少爷捂着自己的脸儿,嚷嚷个没完。
“三妹!你又动武!真是说不听!”姜沈斥道,转口又忙安抚道:“李大少爷息怒,小妹她不懂事儿,您大人有大量,便放过她吧。”
“可是……唉!算了!你个蛮妮,老子看在姜沈姑娘的面儿上,暂且放过你。”李家少爷话罢,有轻挪着步子,朝姜沈靠去。
姜禛喃喃道:“哼!是我饶过你才对!谁叫你昨儿个还喊人欺负我!活该!”
倒未理她,李家少爷眼中满是姜沈的身影,直勾勾的盯着她,面露猥琐之相。
姜沈很是聪巧,灵机一动,想了个一举两得的好法子,说道:“李大少爷,要不这样吧,今夜便容小妹陪您逛街闹,如何?”
言罢,又将姜禛拉至身前,吩咐道:“三妹,这便算做赔罪吧,你今晚可得好好伺候李大少爷。”
“就她?!不成!”“就他?!不成!”二人倒有默契,异口同声道。
“二姐姐!你怎能如此便把三妹卖了?!”姜禛怒道。
可惜无用,姜沈嘴皮子利索,一番说教,姜禛还是从了。
倒是那李家少爷,自启初的不情愿,到而下的兴致勃勃,插着腰板,得瑟道:“快随我一块儿逛街闹!麻溜的!记得伺候好老子!”
平白无故捡个小丫鬟,何乐而不为。
送走姜禛同李家少爷,姜沈缓步走去梧桐树下,那儿正坐有一位少年,背靠树旁,乌丝散落,尤是潇洒。
近至身前,娇滴滴的话儿道出:“郎君,又见面了。”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