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食堂内,众人皆已入座,待晚宴开始。
姜禛还是头一回来这儿,以往进食皆在屋内,总总吃的寡淡,没的半点儿油水。
而今托穆九爷的福,不单以后顿顿能吃着好的,且再没的人能打骂她了,算是攀上枝头了。
听闻三姨娘尚在衙内受压,得关足足一个月头,每日还需挨二十下板子,好不可怜。
姜三爷甚是憋屈,自己内人落难,他却什么事也做不上,还得日日见姜禛的乐呵样儿,真真想下令打她四五十个板子。
无奈,身后有人护着,打不得。
姜財正在为姜禛盛汤,甚是恭敬,别人不知,他知,这小丫头的郎君可是武侯王,若是伺候好了,自己往后也能飞黄腾达。
将一碗热汤置于其面前,笑盈盈的说道:“嘿嘿,姜禛丫头,来喝汤,慢着点儿,小心烫嘴。”
姜禛也不客气,晓得这家伙儿是在同自己套近乎,使着调羹一勺一勺的喝着热汤,于这冬季,尤为暖人。
姜三爷面色不好,其女姜倪的面色亦是不堪,苦闷着小脸儿,似待会儿便要哭出来了,虽这些个时日有姜桐生安慰着她,可心愁不除,如何言语亦是无用。
她恨姜禛恨的痒痒,却又不得不隐忍,此等滋味,定不好受。
恰逢懂老进屋,瞧见姜禛便是乐道:“呦!小娃娃,老夫听闻你在弄墨宴上拔得头筹,可有此事?”
闻言,姜禛却是窘尬上了,她当日交的白卷,为何稀里糊涂便拔得头筹,她亦是纳闷不已。
一旁的姜倪同姜桐生亦是如此,真真摸不着头脑,为何交白卷也能拔得头筹?费劲!匪夷所思!
可他俩却是全然不同,一个无所谓,一个有所谓。
但见姜倪正紧盯着姜禛不放,虽未露凶相,可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着实害人。
见姜禛一脸傻笑,并未回话,懂老又是说道:“嘿嘿,你这小娃娃,好啦好啦,老夫也不为难你了,你便快些吃饭吧。”
“嗯。”姜禛含着筷子回道,接着又是一顿狼吞虎咽,吃相甚丑。
一旁的二姨娘看的嫌弃,斥道:“姜禛!你就不能吃慢点儿吗?!瞧你着案上漏的!跟下巴上有个洞似的!我可告诉你!你若在如此这般吃相!那你以后便甭再吃了!”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肚子会讲话,忙不歇地认错道:“瑶瑶错了!瑶瑶错了!可莫要让瑶瑶再挨饿了!”
二姨娘为人本分,刀子嘴豆腐心,姜禛遭苦遭罪时她不在,而今回来便同姜三爷大吵一架,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姜禛挨饿。
也是疼她的,掩去眸中怒意,缓声道:“成成成!你自个晓得便可,快吃吧。”
眼下再朝屋内寻见一圈,却似少个人,姜禛当即询道:“奇怪,雁姐姐呢?”
“冷雁姐姐探亲去了,下个月方才回来。”身旁的姜婧回道。
待食足之时,懂老这才一拍脑袋,似想起什么了,嚷嚷着:“哎呦喂!我这记性!定是老了,不中用了。”
“您老可甭卖关子了,有何事儿快说。”二姨娘催促道。
“好好好!”懂老起身说道:“过几日有场比试,南坊四氏皆得参加,咱姜氏派谁去好呀?”
所谓南坊四氏,即京都护城河已南,最大的四个氏族,分别为姜,窦,上官,狄,四氏,其中上官氏主大,姜窦两氏主次,狄氏日益没落,怕是再过个些年,便称不上四大氏了
姜倪聪慧,脑袋瓜子转的快,立马提议道:“我提议让姜禛妹妹代姜氏前去。”
“倪儿!莫要胡来!”姜桐生不满道,他是个眼尖的,晓得姜倪是想令她出丑。
闻言,姜禛却是不以为意,她早是许久未正儿八经的同人比试过了,两只小手儿闲的痒痒,也是时候该动真格的了。
可她的本事,众人皆不晓得,姜倪还在起哄着:“姜禛妹妹曾在弄墨宴上拔得头筹,这舞文弄墨的功夫,想必也是有一手的,就让姜禛妹妹去吧。”
“够了!胡来!你这……”姜桐生尚未说完,却被懂老打断道:“好!就让姜禛丫头去吧,姜禛丫头,你自个说说,成不成?”
“成!”姜禛不假思索道,再冲姜桐生吐出个小舌头,示意让他莫要担心。
“唉!”姜桐生扶额犯愁,只感觉这丫头是再捣乱。
晚宴散后,众人皆回屋歇着,可姜桐生却没有,他正在姜倪屋内同其争吵着。
“倪儿!我晓得你的感受,但姜禛她是无辜的,你拱火让她前去参加比试,你晓得的,若败了,姜氏之人定又会指责她的!”
“那又如何?!因怕她败北便护着她,你这是在害她!早该让她出去见见世面了!”
“可见世面也不是这个见法呀!你去或我去都可,让她在一旁看着,如此不妥吗?!”
“不妥!”
“你……”
“够了!夜已深,还请桐哥哥回去吧!”
姜倪想的周全,令其在四大氏族面前丢脸,届时在煽风点火一番,将她打回屋头内,甭想再吃上顿饱饭。
待第二日当早,姜禛被水心唤醒“娘子!娘子!您快醒醒!”
昨儿个吃的太饱了,她这当子似还撑着,踉踉跄跄起身,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满满的皆是倦意。
水心端来盥洗盆,再为其打点好待会儿需穿的裙衫,着实用心。
“娘子,待会儿您是要出街寻些笔墨纸砚吗?”水心询道。
“嗯!我三日后得去南坊参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