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坐了长时间的火车后,黎夏姐弟妹三个的形象非常不好,衣服皱巴巴的,身上也散发着一股味儿。
混身上下,姐弟妹三个只一张脸看上去是干净的。
“居民身份证就是证明你身份的证件,没有就算了。”黄伏成摆了摆手,现在来住招待所的,十个有七个没有身份证。
“叫什么名,准备住多久?”
“黎夏,黎明的黎,夏天的夏,先住三天吧。”黎夏边回答边翻包,掏出一张被夹得很板证的信纸出来,“这是我们的介绍信。”
其实不用介绍信也没关系,不过既然黎夏有,黄伏成还是接过去看了看。
“找人的?”黄伏成有些意外,他以为三孩子是来找家人,或者寻亲的,没想到是来找人的。
这年头人贩子猖獗,别说丢孩子了,就是丢大人的都多,打他开招待所以来,每年都有不少人千里迢迢来寻人,可祖国这么大,人不见了,就跟水滴落到了大海里一样,瞬间就没影了。
大海捞针,难着哪。
黎夏点点头,眼里闪过失落,“我奶奶五年前走失了,年前我爹找她的路上没了,娘跑了,家乡又遭了灾,我带着弟弟妹妹接着找。”
黎南和黎漾没说话,默默地靠在一起。
虽然他们姐姐早给了他们新的人设过往,也记熟了他们姐姐交待的事项,但都还不敢开口,好在他们还小,怕生人不说话也是正常反应。
黄伏成叹了口气,人大人都找不到人,三个半大孩子能顶什么用。
他把黎夏的信息登记好,从抽屉里翻出片钥匙来,“三楼最里朝南那间,押金二十,五块钱一晚,房费从押金里扣。”
听到价格,黎夏立马就知道,黄伏成在照顾他们。
这个时候,普通招待所大多都是按床位收费的,四人间每个床位在五块左右,十到二十人间的超大间,每个床位三元左右。
像惠民招待所这样条件比较好的,基本都是单双间,价格最少都是八块起。
上辈子黎夏并没有在江高官期生活,她最开始是来江省找黎漾的,虽然那已经是几年后的事情,但在这段时间,社会物价很稳定,基本没有什么波动。
虽然心里很感激,但黎夏还是立马露出了迟疑之色,但看了看弟弟妹妹后,开始默默地往外掏钱。
都是零散的钱,数了好一会,才数出二十块钱来,兜里剩下的没几张。
“手怎么回事?”黄伏成看到黎夏手上的伤,忍不住皱了皱眉。
黎夏看了看自己的手,包了纱布,看不去受伤的样子,只露着的手指上有擦伤的痕迹,“摔在地上擦伤的。”
黄伏成点了点头,目光落到钱上,看着那钱,到底没说什么,收好开了票给黎夏,又去取了套热水瓶和脸盆,把他们送到了楼上。
双人间打扫得非常干净,屋里光线好十分亮堂,屋里还有一张大书桌,上面摆着几个玻璃杯,书桌底下放了只干净的痰盂。
水房厕所、洗澡间就在房间对面,很方便。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中午在火车上简单地吃了一顿,这会黎夏已经有些饿了。
“把东西放下,洗漱一下,出去吃点东西再回来休息,黎南你先去。”热水瓶里的水是满的,黎夏示意黎南先去收拾。
魏也很贴心,不过他准备的衣服都是新的,在火车上黎夏跟别人换了几套行李里干净的衣服,都是半旧的样子,比较适合他们现在的情况。
换到手后,黎夏趁着列车进大站停靠的时间,已经在火车站里洗过了,就是没有什么条件晾衣服,闷干的,闻着有点味。
不过现在也没有挑的。
依次洗好澡,把各自顺手搓干净的衣服晾上,黎夏就带着弟弟妹妹出了门。
先去附近的小面馆里,各吃了一碗光头面后,黎夏带着黎南和黎漾找了家卖南北杂货的店,称了点最便宜的饼干防着夜里饿,又买了小麦粉,几刀纸,还买了毛笔墨水,才回了旅店。
既然是要来寻人的,那自然得寻起来,虽然黎夏知道,她要寻的人,此时就在青山市的一处棚户区里。
回到招待所,黎夏找老板借了把剪刀裁纸。
“姐,你先休息一会吧。”黎南铺好床。
在火车上熬夜了几天几夜,神经一直紧绷着,就是睡得最多的黎漾,这会看到床都有些撑不住,可黎夏却没有打算上床的意思。
“你们睡,我晚一点再睡。”黎夏把纸摊开,抽出几张折成自己要的大小,就开始裁,
现在已经平安到达江省,黎夏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在这里落户,让姐弟妹三个尽快回到学校,继续学业。
听着剪刀剪开纸张的声音,黎夏心里一片平静。
纸裁剪好后,还得写,黎夏一点也不困,直到写够明天一天要用的量后,她才关掉台灯打着哈欠上了床,再醒来时已经,天已经微微亮了,房间里灯开着,黎南正埋头在书桌上写着什么。
黎夏起床一看,黎南是在抄她昨天写好的寻人启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写的,旁边已经摆了厚厚的一摞。
她没有打扰他,而是先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去水房洗漱。
“姐,咱们今天就出去贴吗?”黎南抬头看向回屋的黎夏。
黎夏点头,把写好的干透的全部叠好,放进买纸笔老板给了破布袋子里。
这时候寻人没什么多的途径,基本就是靠走街窜巷地去打听和贴寻人启事,再就是登报,去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