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仁当然找了人去弄钱,在他看来,钱不过是过了道手,给那家人拿一会罢了,他都算好了,顶多损失个一两万,剩下的他全部能弄回来。
结果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那家人警惕心特别强,竟然不上当。
周启仁换了个套路,那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就一个女人稍微能撑住那个家,把人弄走就好解决了。
结果那家的女人就跟贞洁烈妇似的,自己要替死掉的男人守着,娘家人居然也不劝劝,简直不可理喻。
而且那家人一回去,就在县城里买了房子,直接丢下家里的田地,一家人到了县里,那买房子的钱,可都是他周启仁的血汗钱!
周启仁恨得眼睛都红了,甚至动了绑架抢钱的念头,但他现在光棍一个,又拿不出钱来,哪有人给他卖命。
好不容易找了个刚出来的亡命之徒,说好了跟他瓜分弄回来的钱,那人居然还没行动就露了行迹,又被逮了进去。
周启仁一时没有办法,只能把那边的事情放下,缓缓再说。
农村人没见过那么多钱,穷人乍富,要么疯狂花钱,要么守着那点钱到死,看他们一家人的行为,买完房后钱就都存着,周启仁觉得应该是后头那一种。
等他把手里的事理顺,他再来收账,顺便收利息。
然而京市的事,不是一下就能理顺的,丁梅梅走得又快又急,还把那边小家值钱的东西都卷走了,房子更是早在周启仁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转手。
现在留下个孩子,周启仁平时要在外头活动,只能把孩子留在家里。
但家里多了这个孩子,成天就是鸡飞狗跳,天天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这还是周陈搬回亲生父母那里住,罗凤仙的侄儿办了住校的情况下,如果家里再多他们两个,真是连转个身的地方都没有。
周青不出门,成天在家里阴阳怪气,见到她妈虐待周父异母的地弟弟,也从来不开口帮着说半句好话,周启仁没多久,就有些心力交瘁起来。
好在蒋家那边主动伸出了橄榄枝,挽救了周启仁。
“等做完这个工程,我再买个更好的房子,你就不要总是跟天佑计较了,他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儿子。”周启仁在外应酬了一天,喝得醉醺醺地回家,抓着罗凤仙道。
罗凤仙嫌弃他嫌弃得要死,但见他喝多了不舒服,还是任劳任怨地替他收拾着。
但听他提到周天佑,罗凤仙心里还是不舒服,手下就没那么温柔了,她原以为周启仁醉得厉害,没想到周启仁根本没醉死过去,直接眼睛一瞪,一巴掌甩在罗凤仙的脸上。
年轻的时候,罗凤仙因为没钱也是常跟周启仁干架的,夫妻两个打得厉害了,去厨房抢菜刀的时候都有。
但周青现在都这么大了,生活早就进入了平淡的状态,两人吵架还是会吵,但动手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了。
罗凤仙愣了一下,立马扑到周启仁身上打了起来,她最近怨气也很大,正愁没有发泄的地方呢。
周启仁到底是喝多了,力气大也挡不住清醒的罗凤仙。
“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青房间那里突然传来声音。
客厅里的人一顿,罗凤仙转过身去,就看到周青顶着一张黎夏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也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
那周青看到她爸打她了吗?以前周青小的时候,一看到爸妈打架,都会冲出来保护妈妈的。
见他们停下来,周青平淡地回收目光,去厨房倒了杯水,又淡漠地回了房间。
客厅里静了下来,罗凤仙颓然地坐在那里,再看身边软成一瘫的周启仁,把他丢在沙发上,就直接回了房间,她也不想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周启仁就有些扛不住了,哪怕屋里有暖气,但也抗不住在沙发上躺了一晚。
周启仁去医院打针,直接遇到了在楼下缴费的黎夏。
这不是知道黎夏活着后,周启仁第一次见黎夏,他早就暗中蹲守过黎夏,亲眼确认过了。
但这是两人第一次正面对上。
“夏夏,这么些年,你们姐弟妹几个去哪里了。”周启仁看到黎夏,居然还笑了一下。
黎夏看着周启仁,倒也没有如周启仁想的那样急赤白脸,她表情平淡,“周启仁,戏演得这么过,除得恶心别人,你自己就不恶心吗?”
周启仁笑了笑,但笑了两下维持不下去,脸上的表情迅速收敛起来,沉着脸看向黎夏。
“你到底想怎么样,黎夏,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的长辈,你这样赶尽杀绝,有意思吗?”周启仁不虚伪的时候,倒也没那么让人讨厌。
“我承认,你爸出事的时候我一时鬼迷心窍,被顾家的富贵迷了眼,妄想把她替换成你,但这些年,我这个当叔叔的,对你们姐弟妹三个还是不错的吧。”
周启仁还以为黎夏只是为了周青的事,才这样的。
他也理解,富贵迷人眼,他为了财什么都做得出来,黎夏估计也是一样。
“把我爸的赔偿款昧掉,怂恿杨望湘改嫁,日夜监视我们也是对我们好,那您这份好,一般人可真的消受不起。”黎夏懒得跟周启仁打太极。
什么好?不过是嘴上说得漂亮而已,从京市回去,给她塞个几十百把块,就是对她们好?
上辈子黎夏确实挺感激的,这钱对上辈子她们姐弟妹确实是一笔巨款。
但上辈子她是被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