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从医院出来,才走了几步路,就看到了在路边等着她的魏也。
马上要过年了,老魏今年去他老伴娘家过年,夫妻两个希望魏也回去团年,但魏也到底是没去。
他本就不是老魏的亲生儿子,老魏再婚又是前两年的事,他跟这个名义上的养母几乎没有接触,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而且对方家里条件不好,魏也现在大小也算是个小有身家的包工头,自己还开了中介公司,这一过去,势必会被那边的人各种吹捧。
这种吹捧对魏也来说没什么意思,看着他些长辈对他都是小心讨好的态度,他心里也怪没劲的。
最重要的是,黎夏这边打了电话来,问他要不要一起过年。
那还有什么说的,魏也给老魏塞了个大红包,把走亲戚的烟酒礼品通通准备好,人就干脆利落地跑到了江省来。
“怎么也不戴个手套?”魏也一看到黎夏露在外头的手就皱眉头,手指尖被冻得有些发红。
说着话,就把自己的手套取下来,塞到了黎夏的手里,“戴上。”
黎夏走得太急,手套落在厂里了,魏也的手套虽然大,但防风,套进去还带着温度。
江省不大,医院离家里也不远,魏也车没开过来,两人一起走回去。
都到了医院,于情于理魏也都应该上去看看季景铭的,他心里也有个声音在督促他要去,但魏也最终还是没有上去。
“出门太急,没带钱包,空着手上去好像不太好。”魏也怕黎夏多想,还是解释了一句,“季景铭恢复得怎么样?改天我再和你一起去看他。”
黎夏是疑惑了一下,闻言笑道,“手术及时,淤血会导致的风险已经没有了,接下来仔细调养就行,骨折的话,说是也不会耽误开学。”
也是要进行手术的时候黎夏才知道,季景铭偶尔会有眩晕的情况,他一直没放在心上,后来情况严重一点,他又以为是车祸后遗症。
转院后,医生面诊时问起,季景铭才想起这回事,这已经是不好的前兆了,如果不及时手术,后果不堪设想。
黎夏一开始就怀疑那天撞他们的人不是学校的人,后来查了,也确实不是,至少不是她或者季景铭学院的人。
找不到人,这笔账铁定是记在了周启仁的头上。
“过年了,别总想周启仁的事,他不会有好果子吃的。”魏闻东一看黎夏脸色沉下来,就知道她又在想那些事。
魏也一提,黎夏很快就收敛的神色,脸上重新换上轻松的表情。
看着她转换自如,魏也心跟有只大手揪着一样,话到了嘴边,到底没有说出口。
“陈爷爷说你考上大学就跟季景铭合办了谢师宴,也没有好好庆祝,我跟陈爷爷商量了,请了个戏班子,热闹两天。”魏也转头说起别的事。
而且是很快就能把黎夏注意力转移开的事。
黎夏,“……?”
她大学都上了半学期,这时候还热闹什么,这不是浪费钱么,但魏也两手一摊,戏班子他都联系好了,钱都付了一半,他这会来接黎夏的功夫,可能家门口的戏台子都搭好了。
回到家里一看,果然戏台子已经搭好了,不少街坊邻居不顾天寒地冻,笼着袖子围一边看,都还挺期待的。
奶奶收拾得利利索索,满头银丝梳得齐齐整整,穿着黎夏买的新棉衣,牵着陶桃的手,也站在一边看。女生
爷爷陈新春正跟邻居说着话,老人家脸上喜气洋洋的,别提多高兴。
大家都这么期待,黎夏也不好泼冷水,默认接受了这个安排。
遇到邻居,黎夏都嘴甜地喊人,都是一条街上的邻居,除了婚嫁进来的生面孔,她基本都认识,邻居跟她说话,她也仔细听着认真回答。
看她这样,大家都还挺高兴的,觉得她还是以前那个小姑娘,没有因为去了大城市,就跟他们生分。
对于魏也,大家也挺好奇的,他刚开始找上门来的时候,还被热心的大妈认成是黎夏的对象。
知道魏也是黎夏的哥哥,大家心里的好奇不增反减,这一大家子,爷爷姓陈,奶奶姓胡,孙辈子里姓黎姓陶的都有,现在还来了个姓魏的。
而且看长相,也不太像是一家人。
但你要说不是一家人吧,他们又远比寻常人家要和谐亲近。
不过也就是好奇一下,到底是人家的家务事,陈家在这里,也是扎根了百来年的人家。
“一回来就这么张扬。”不远处的另一户陈家,一家子也凑在一起观察这边的情况。
临近过年,江省的天气不错,陈新桂也被家里人给推到了外头,晒晒太阳。
陈新桂中风几年,情况越来越严重,以前只是偏瘫,现在早已经是全瘫。
要不是梅芬看他实在可怜,给他买了个轮椅,他余生就得关在院里搭着的柴房里度过。
瘫成这样,没有办法自理,他的儿子儿媳妇们一商量,实在忍不了那个味,就在院子里额外搭了个柴房,把陈新桂老两口给挪到了这柴房里住着。
街坊邻居指责他们兄弟几个不孝,也只是指责几句,说了他们不听,街坊邻居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陈林秀动过念头要接父母出来养老,但被后来娶的妻子恶狠狠地拒绝了,要孝顺父母可以,离婚就是。
跟梅芬离婚,眼见着梅芬日子越过越好,陈林秀心里哪有不后悔的,越是后悔,越是不敢承认自己离了梅芬过得不好,自然也不敢再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