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黎夏。”郭顺顺高高兴兴地跟自家表哥介绍,“夏夏,这是我哥,杜为民。”
杜为民有些不苟言笑的样子,他皱着眉头跟黎夏点了点头,“你好。”
心里觉得自己老娘和表弟就是瞎胡闹,眼前这小姑娘,顶天了也就十七八岁吧,谈什么合作?
杜为民在厂里也算是个小领导,但这些年,总有几分有劲没处使的感觉。
厂里的效益越来越不好,甚至年终福利还得去镇府找领导支援补助,杜为民是真想进行改革,想给皮革厂这架庞大又缓慢的机器上上油,让它动得快一点。
但国营单位人员冗杂,别说想大刀阔斧进行改革了,就是想在部门或者小组内部稍微改变一下,都是千难万阻。
听到母亲说有个不错的合作,虽然只是他母亲私下的合作,但杜为民还是特意跟厂里请了假过来,准备来给掌掌眼,顺便学习一下。
没想到居然是个小姑娘!
顺顺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办事不靠谱,什么人都轻信。
看到黎夏的第一眼,杜为民是掉头就想走的,但他又不放心母亲和弟弟,怕他们被忽悠,只能忍着不悦暂时留下来。
他倒要看看,这个骗子是怎么骗到他们家头上来的。
“陈主任。”黎夏态度平淡,不卑不亢。
她自然看出了杜为民对她的轻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她今天请客,想谈合作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想好好谢谢郭顺顺和郭大姨。
“饭先不急着吃,不如先谈谈合作?”杜为民坐下后,看到母亲笑眯眯地拉着黎夏,一副喜欢得不得了的样子,直接开口。
郭大姨瞪了眼自己儿子,“你以为这是在你们单位啊,别老板着个脸,吓着孩子,咱们先吃饭!”
要说做生意这么多年,从买卖关系逐渐处成朋友的,其实也不少,但像黎夏这样有心的,不多。
家里的一些大小喜事,如果黎夏不知道,那没什么说的,只要她知道,她都会记得日子,准备东西送上门。
礼物不贵重,大多很实用,但礼轻情意重。
像是郭大姨早年因工伤参,这些年一直靠着拐杖走路,平时没什么,一到阴雨天,腿就疼得厉害。
黎夏去深市,听说他们那边有个泡脚的袪湿的方子很好,特意买了不少回来,还专门定做了个底下带小轮的,泡脚的木脚给郭大姨。
说实话,就是杜为民这个亲儿子,都没有黎夏这么贴心的。
郭大姨经常一个人在家,每次跑脚都很麻烦,拄着拐拎着水桶特别不方便,久而久之,郭大姨就鲜少泡脚了。
黎夏送的木桶特别方便,现在每晚睡前不热乎地泡个脚,郭大姨都有些睡不着。
要不是真心把她记挂在心上,一个才十来岁的孩子,谁能做得这么周全?
就算是虚情假意,郭大姨也喜欢,亲儿子儿媳妇是经常回家,但往往都是连吃带拿,混个饭就回了自己家,倒是多虚情假意地多回家陪陪她呀。
“没事,大姨,离上菜还得一会了,我就先说说我的想法,你们考虑考虑。”黎夏跟起身给他们倒茶的郭顺顺道了谢,才开始说起自己的打算。
“这件事我想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大姨手里有革料货源,有皮革厂退休工人的人脉,顺顺哥能从皮革厂弄到淘汰下来的旧机器,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开个以皮包生产为主的……作坊。”黎夏本来想说小型皮包加工厂的,但杜为民他们理解的厂可能跟她不一样,所以改了口。
郭顺顺惊讶地看向黎夏,“难怪你上次问我厂里的情况,还问我能不能弄到旧机器。”
这事还是郭顺顺无意间跟黎夏提过的,刚开放那会,皮革厂领导雄心壮志,也想做出一番成绩,让总厂看看。
所以花大价钱从沿海城市采购了一批机器,想皮革生产,皮具制作一条龙。
结果机器是人家淘汰下来的旧机器,产能不行,产品设计也不够美观时髦,开始还能靠工业局计划内的单子存活,但时间一久,随着产品滞销返厂,渐渐产线就停了,现在机器还在仓库里吃灰。
郭顺顺一提起来,黎夏就发现了这里头的商机。
对于皮革厂来说,机器落后产能不行,但对她们来说,却是一个很好的过渡,能够最大程度地节约成本。
“我也是那时候才开始有的想法。”黎夏笑着看向郭顺顺。
郭顺顺点头,有些为难,“弄是能弄出来,那批机器虽然闲置了,但还是得花钱买。”
不管产线如何,这批机器当时也是花了大价线买回来的,而且并不是所有的机器都是旧款,百来台同步、双针缝纫机器,至少有三十多台是性能不错的。
像是冲床、高车、柱车和铲皮机,这些厂领导比较重视的机器,就都是当时比较好的。
因为这些缝纫机器家用都用不少,厂职工也没有谁勤快往家里搬了改装的,现苑坷铩
不过闲置了两三年,想再用估计也得请师傅好好检查维修一下。
“肯定得花钱买,我可没想白弄出来。”黎夏笑起来。
听到她这么说,郭顺顺表情立马放松起来,全部不花钱弄出来有些难,弄个十来台其实是没什么问题的,反正都闲置成破铜烂铁了。
“你还没有说,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