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薄云蒙上阴翳的秋日下,喷泉广场上的人们渐渐散去,只剩下紧抿双唇、如同雕像一般站立的漩涡鸣人,还有双手抱胸,脸上带着玩味笑意的海野伊鲁卡。
“伊鲁卡师兄,为什么一定要淘汰我,你应该知道,能成为外门弟子意味着什么。”
鸣人的声音冷洌的如同冬日的寒风,双目中跳动的却如同夏日炎阳般怒火。
伊鲁卡耸耸肩,无所谓地道:“60年前,初代掌门千手柱间前辈在创立木叶门的时候制订了许多制度,其中就有一条,真灵根以下不能正式加入木叶门。
制度就是制度,我们必须遵守,所以……”
他的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所以,漩涡鸣人,虽然很遗憾,但还是要告诉你,你被淘汰了。”
“什么叫做制度就是制度?!
60年前的老制度已经不适应现在的木叶了,这难道不是你自已曾经说过的么?
四级弟子制度,师门贡献制度,还有庶民世族制度,这些难道不是你们这些人亲手破坏的么?
我知道,所谓的制度,不过是你拿来应付我的挡箭牌罢了……”
鸣人控制不住大吼了起来,但在空旷的喷泉广场里,他稚嫩的声音显得是那样的无助,犹如在猛兽环伺下的小兽的哀鸣。
伊鲁卡收起脸上的笑意,用冰冷的眼神俯视着鸣人。
鸣人被盯得心底发寒,因为淘汰而起的怒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静片刻,他压低了声音,哀求道:“伊鲁卡师兄,我知道,因为我身上背负的‘诅咒’,你心里一直在恨我,恨我害死了你的父母。但那,真的跟我没关系啊!”
他的眼底泛起了泪花,“12年前不止你的父母和大家的亲人,我的父母也死在那场‘九尾妖狐之劫’中,难道那会是我的意愿吗?
那时候我只是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啊……”
他失声痛哭起来,喃喃说道:“你们为什么都要针对我,我也不想,我也不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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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鲁卡的脸色不住变幻,愉悦、痛苦、怜悯、仇恨……
但最终,一切重归于平静。
他转过身,低着头,用极其淡漠的声音说道:“漩涡鸣人,我们都知道,当年的事情错不在你,但我们更知道,只要杀掉你就能复仇,就能让我们获得心灵的平静。
这么多年,不止我活在仇恨的煎熬之中,有很多很多人因为不能杀掉你复仇而同样活在仇恨的煎熬之中。
我尝试过很多次,想说服自已放下仇恨接纳你,并且为之付出了无数努力。
但很遗憾,每当我回到家中,看到不再晃动的摇椅,看到不再飘香的厨房,看到那一双双落满了灰尘的拖鞋……”
他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止住即将溢出的泪水,重新让自已的声音变得冷漠,“抱歉,漩涡鸣人,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不能给你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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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淘汰了吗?”
从喷泉广场到家,这一路鸣人都在念叨这句话。
面无表情的、麻木不仁的念叨。
没有人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他也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倾诉此刻的心情。
在对这个世界有记忆之前,他就是孤独的存在,独自面对无尽黑暗,独自聆听无边死寂。
后来,他明白了必须自已努力,才能活下去。
凉掉的奶瓶、粗砺的棉毡就在那里,想要不挨饿受冻,自已要先学会爬过去。
后来,他懂得了如何用冷漠应对无穷恶意。
没有人喜欢他,几乎所有人都痛恨他,他看得懂他们冰冷的眼神,那是刻骨的仇恨。
后来,他学会了掩饰自已。
他用乖巧听话掩饰心中毁灭一切的yù_wàng;
他用憨厚傻笑掩饰眼里看穿一切的睿智;
他用茫然无知掩饰耳边一览无遗的谎言……
他想用这些,换回哪怕一丝丝的温柔以待。
但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
不管他如何乖巧听话、不管他怎么憨厚傻笑、不管他脸上的茫然无知多么逼真,仍然没有人会对他还以善意。
除了一个人,伊鲁卡。
这么多年来,伊鲁卡帮他补习功课,在那些对他有成见的居民面前替他解释,时不时的给他送一些急缺的生活用品……
特别是请他吃拉面的场景,每次他都会深深地铭刻在心里。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甚至幻想过,要是伊鲁卡是他的父亲,那样的日子该有多么幸福。
但,最终他还是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给自已精心编造的“美梦”而已。
“是啊,每天守着逝去亲人留下的点点痕迹的人,哪里能够真正放下心里的仇恨,哪里能够原谅自已这个带来‘罪魁祸首’呢?
或许,悄悄离开,才是真正能让自已,能让那些被伤害的人们放下的唯一办法吧。”
在这一刻,鸣人的心里萌生了放弃他这些年追求,独自离开木叶流浪的想法。
虽然外面的世界无比险恶,但至少,不会每一个人都仇恨自已吧?
但也是在这一刻,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啊,是鸣人回来了呀,来,快来看看,爷爷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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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一身红白相间掌门袍服的猿飞日斩是威严的掌门。
但在鸣人面前,猿飞日斩却是个有趣好玩、童心未泯的老头儿。
整天戴着斗笠掩饰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