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原不该说。但是若是府上的人闹得没了规矩体统,母亲也该管一管。就说我和老爷来探望母亲,昨日就下了帖子,今日还故意开只开角门是什么意思?这还不算,后来又开了中门,就是不开仪门。我们老爷若真走了中门,叫人在圣上面前参一本算谁的?”

王氏和邢夫人在荣庆堂的抄手游廊碰到了,便是一同来的,刚走到荣庆堂上房外,就听到贾敏这一番话。

邢夫人算不得立起来了,不过是因着贾琏下江南那一趟,回来转了性子,便东院一家子关起门来过日子,邢夫人不似前世那样尴尬。听见这番话,就用帕子摁了摁嘴角,眼角的笑意却是掩不住的。

王氏早就知道贾敏已经刁难了一回门房了,前因后果,贾敏说的什么话,门房管事们怎么回的贾敏,王氏也清楚。因而听到贾敏还拿这话刁难,便入内道:“请老太太|安。”先向贾母行了礼,接着道:“今日姑太太回来,老太太最是重视不过,但是偏有不长眼的奴才失了礼数,媳妇已经将那起没眼色的下人全带来了,就在院子里头,要怎么责罚,还请老太太示下。”

又转身对贾敏道:“姑太太九年才回京一趟,为那起下人动气倒不值得。谁冲撞了姑太太,姑太太只管跟我说,我罚她们。”

王氏这反映算得上及时,就算贾母和贾敏心中有不快,人家态度都这样诚恳了,你还能说什么呢?

或许换别人就只得将此事揭开了,毕竟做主子的,和奴才计较也失了体面。

可惜王氏遇到的是贾敏,是她刚入门就又恨又妒又奈何不得的小姑子。

只听贾敏缓缓道:“我九年不回来,一回来就先给闭门羹,又打杀威棒是什么意思?若二嫂子真要罚人,待得我今日走了,半月之后二嫂子再罚,我就信你的诚意。若是当我的面儿喊打喊杀,待得我做客一回去了,二嫂子就忘了这回事,倒叫人多思多虑了。母亲不妨替我记着,看看日后这群下人的罚还算不算数。只是若是我前刚走,后脚府上就要大举罚人,这不是叫我日后别来瞧母亲了么?”

漂亮!黛玉忍不住在心中替母亲喝了个彩。王氏你要做戏是吧,那就把戏做足了,我看你日后打不打这些人。但是别当着我面儿打,也别我刚走就打,省得带累我名声。

凤姐向来以口角伶俐著称,但今日见识了姑母的战斗力,凤姐自己估量了一下,觉得不是对手。难怪贾琏下一回江南,就性情大变了呢。

那年贾琏从江南回来,便跟中邪似的和二太太作对。当时凤姐正在王氏手下管家,虽然没捞到钥匙,但是荣国府上千的下人都听自己号令,何其威风,凤姐本就以出身王家为傲,婚后有些想要压倒贾琏的样子。谁知贾琏下一趟江南回来,便处处跟自己过不去。当时凤姐还以为贾琏攀上了林家做靠山,就不将自己放眼里了。还狠怨恨了贾敏一些时日。

但是贾琏打定了主意不跟在二房屁股后头混差事了,打点了礼物要去攀附十几年不来往的舅家。可笑的是堂堂一爷们,像样的礼物都整治不出来。

凤姐当时自然不愿贾琏去自讨苦吃,也不肯给贾琏私房。但是已经隐隐觉得贾琏作为未来的袭爵人,一个爷们手底的东西太少了,恐怕还不如宝玉。

后来贾琏还是去了舅父张侍郎家,礼物是自家公公贾赦拿梯己出来补贴的。再后来,贾琏从张家带了个先生回来,学了国法典律,就说给凤姐听。凤姐虽然自傲,倒也不傻,一来二去的,便觉贾琏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

这样闹了小半年,贾琏才说服凤姐,将姑妈说的那几条都试试,饮食上,夫妻两个才开始用东府的小厨房自己做。这样没几月,凤姐果然有了身子。

那时凤姐才知道姑妈是好姑妈,给贾琏说那些话,并非全然挑拨自己和娘家姑妈的关系。

凤姐越想越心惊肉跳,索性以安胎为由,撂开了府里的差事,和贾琏搬回东院过日子。如此虽然得罪了娘家姑妈,自己一家人日子过得倒越来越和乐了。

凤姐回忆了一番前程往事,再见贾敏将王氏逼得进退两难,不知不觉间,越发醒悟了一层。

现在迎春住在东院,一切有父母兄嫂做主,不觉得怎么;贾珊更是东府那边的,不过今日贾敏来做客,贾敬就将其送过来,有意和这位万事明白的姑太太亲近亲近。这两位姑娘除了觉得姑妈好生威风外,也没什么。

倒是探春作为王氏膝下的庶女,见贾敏占尽上风,瞧了贾敏好几眼,又有些羡慕的看了黛玉好几眼,复又收敛目光,规矩坐着。心中感叹:如果自家姨娘有姑妈一半本事,自己母子三人,也不至那么辛苦。

贾敏这一番话,乃是今日的事不给个说法就不依不饶的意思了,偏偏话头是王氏自己递到贾敏手上的。王氏恨得牙痒。

半晌,王氏道:“姑太太远道而来,我自是欢喜,认真接待。纵使我没约束好手下奴才,惹了姑太太不快,我一再赔不是,姑太太为了好容易回来一趟,不陪老太太好好说会子话,偏要和我不依不饶?”

贾敏冷笑一声,道:“疏忽,自然是疏忽。我们老爷外放九年,甫一回京,二嫂子就能疏忽,连正紧走的仪门都不开;之前二嫂子的娘家妹子进京,不知道走的那一道门?怎么二嫂子的妹子入京,下人们就不会疏忽;二哥哥的妹子入京,下人们就疏忽了?我倒想问问,这荣国府是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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