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梁绍在一旁看着卫武脱了衣裳,露出精壮的上身,又有后背与手臂上那狰狞的伤口,不由叹道,
“我以前还当卫兄年纪能做上试百户,必是使了银子,巴结上头得来的呢,如今看来卫兄这还是拼了命的!”
卫武听了一翻白眼,
“老子是不是靠着拼命得来的试百户,下头一干兄弟们最知晓,不过你这百户之职如何得来的,老子却是一清二楚……”
说罢过来将梁绍往当中一拉,
“即是做了这和尚便要撞一天钟,你也给我练练……自家有本事,以后办差才不会连累兄弟们!”
梁绍一听苦了脸,
“我……我……就不必了吧!”
卫武瞪眼道,
“你即便是不练拳脚兵器,也要给我练练脚下功夫,左右逃命也要跑得快一些……若是你不练,待指挥使大人的人到了,你就随着他们回京去!”
梁绍那里肯依,这南昌府的差事才有了一点头绪,怎得就要让他回去?
回去了,他这功劳可就没有了!
当下将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一般,
“不回去!不回去!”
“那就好好练!”
卫武将他往那当中间一推,又点了一个手下,
“老肖,你来教教梁百户,这几日趁着空当好好练练腿脚,将身上的肉再弄点儿下去,人瘦了便是跑路也要快些!”
“是!”
卫武白日里练功,夜里便提笔写信,这头一个自然是给韩绮写信,他对韩绮向来是知无不言,又有因着从小见多了吴氏抛头露面的求生活,倒也半分没有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外头的事儿不能详说的心思!
因此给韩绮写信,倒是十分详细,将自己一路往南昌的见闻,又有如何救了那大莲、小莲,办的差事又是如何都一样样讲来,足足花了三晚,写了十几页信纸,待得晾干之后细细封好,之后才是提笔给朱厚照写信。
给皇帝陛下兼好友写信,卫武却是有所隐瞒,总归在办的差事不能说,只说一路的见闻人物风貌以及各式美食美女等,这倒也不是他有心隐瞒,而是他如今虽有圣宠,但总归只是锦衣卫的一名试百户,上头还有各级上官,锦衣卫办的事儿,即便是要报给陛下,也要由镇抚使大人,又或是指挥使大人上报,却不是他这小小的试百户能随意胡说的,这陛下的大腿要抱,但顶头上司也不能得罪了!
这点子分寸卫武还是知晓的!
他写给朱厚照的话也是不少,足足用了十页信纸,花了他两个夜上,写得他是腰酸手疼,脖颈子发僵,好不易写完便忙把笔扔到一旁,也是仔细将信封好之后,两封信和家信并做一处,第二日便吩咐人将信走商船送了出去。
话说卫武这趟出京,自京师到南昌府,又在南昌府呆了二十多日,再有自镇江将信送到京师,待到韩绮与朱厚照收到信时,已是要近年关了!
韩绮那信乃是和着家信,寄到了梧桐巷的卫府里,癞痢头与李莽也有一封信的,却只有薄薄的一张,上头连字儿都没有,只画了几个小小的人儿,他这也是考虑的周到,知晓那两个混混兄弟大字不识的一个,便是写字他们也瞧不懂,倒不如画画来得直白。
果然癞痢头一见那画便明白了,嘿嘿指着其中一个光头小人道,
“这个是我……”
又指了一个画得比旁的小人都高壮的道,
“这是你……”
又指了那画了裙子的小人,
“这个……应该是三小姐!”
只见那画上光头小人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样的东西,给了那穿裙的小人,
“这是让我们给三小姐送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