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而至。

崔桃咳嗽了一声,马上变脸教育李才道:“查案岂能儿戏,面对穷凶极恶的凶徒,我们就应当有理有据地进行搜查,靠算命成什么样子!”

李才挠了挠头,不大明白崔桃怎么态度变得这么快,一脸懵地应好,还乖乖赔罪了才退下。

崔桃最后离开,告辞前特意对韩琦做口型‘很快回来’,然后就对他笑着眨了下眼睛,才轻盈地转身跑了出去。

韩琦缓缓地垂下眼眸,状似在看着地面在沉思什么,但片刻之后,他的嘴角便无法抑制地上扬了。

崔桃跟着王钊追屠夫这条线,李远和李才则负责查鱼线那条线。

崔桃拿出上次她画过圈的旧地图,又再地图上画出了陈善明最新抛尸块的地点,再将简明月所在的杂趣楼也标注在内,又画了一个大圈。

王钊好奇地凑过来,“这有什么根据?”

上次他们搜查的米铺,的确就在崔娘子所圈的范围内,可以说要是没有崔娘子这一招,他们连陈善明这个凶手是谁都不知道,到现在大可能连个调查方向都没有。

崔桃指了下杂趣楼的后街,“在开封府众人围捕的情况下,可以做到轻易逃脱,一定熟悉这里的地形。同理,抛尸也是。当然不能绝对说明他一定会在圈圈里,但可能性比较大。”

王钊连连点头表示受教,他们就先从崔桃所圈的区域范围内,去找屠户询问情况。如果陈善明真的做过屠夫的活计,必然会有屠户知道他这个同行。

崔桃和王钊走访到第十三家屠户的时候,屠夫二顺子正宰完一头羊,剥了羊皮后,清洗羊身。另还有一头烫在热水里准备拔羊毛。

北宋人吃羊肉都喜欢带皮的,反而是剥掉皮的情况比较少。还有一道名菜叫羊皮脍,便是把羊皮熬煮之后片成薄片制成,撒上特制的佐料,吃起来椒香十足,劲道清爽,免除了荤菜油腻的口感。

崔桃先跟二顺子买了两斤羊皮,才拿出画像问他可见过陈善明没有。

二顺子用水洗干净手上带血的刀,忙擦了手后,打量这画像上的人。

“哎呦,这不是陈老幺么。”

王钊一听二顺子居然认识陈善明,忙激动地问他具体情况。

“跟着张屠户做事的一个徒弟,干活利索干净,可把我给羡慕坏了。”

二顺子告诉王钊,干他们这行当切肉可是个技术活儿,羊肉还好说些,都是瘦肉。猪肉却不一样了,好些地方不是过肥就是或过瘦,你想要把一整头猪卖个好价钱,那就得有会切的手艺。便是客人指哪儿切哪儿,都会连肥带瘦得匀净都给卖出去。

二顺子还表示,这跟着屠户做学徒的人,这清洗宰后牛羊的活儿是他们最常干的事,包括清洗处理脏臭的下水。

王钊闻言后,不禁佩服地朝崔桃看一眼,果然被崔娘子给揣测对了!

王钊不禁想起前两日崔桃的父亲来过,曾要领走她。王钊真心盼着崔桃能一直留在开封府,有她在不知会破多少案子,为多少被害者鸣冤。回到崔家后宅那一亩三分地,每日只弹琴绣花,那真真是太浪费人才了。

在问了那张屠户家在哪儿之后,王钊和崔桃便立刻前往。

张屠户正在集市上支摊子卖肉,见崔桃和王钊,还以为来客人了,忙问二位要哪块肉。

“三斤羊排!”崔桃下意识地答道。

“好嘞!”张屠户马上挥刀斧头把整块羊排砍成两份儿,上秤称量。

崔桃和王钊都注意到了张屠户用的屠刀,大小款式都与米铺厨房那把一样。

“这刀可是特意去铁匠铺打的?”崔桃问。

“对,数我这刀好用。一共就打了两把,另一把送给我乖徒儿了。”张屠户敞亮地笑道,又问崔桃这羊排要不要砍成小块。

“羊排不要了。”崔桃回道。

张屠户愣了下,纳闷地回头打量崔桃,“这都砍下来了,小娘子怎么出尔反尔呢?”

“不是我出尔反尔,是这肉可能不大干净,便有点吃不下了。”

崔桃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当即就惹恼了张屠户,他把斧头一下子摔在了砧板上,质问崔桃什么叫他的肉不干净。

王钊拿出军巡使的腰牌,又将陈善明的画像亮给张屠户瞧,问他可见过画像上的人。

张屠户一听二人是开封府的就愣了,又见画像更愣住了,原本挂着暴怒表情的脸瞬间成了窘迫尴尬之相。他连忙赔罪的同时,道明画像上之人即为他的徒弟陈老幺。

“开封府的通缉画像你没看?”王钊质问张屠户。

“什么画像?”张屠户有些发懵地问,“我们干屠户这行,起得早,天没亮就宰杀猪羊,拾掇干净了,就拿街上来卖。卖完了一天也累了,回去倒头就睡,第二日还是如此干活。真没什么工夫去别的地方逛荡,所以这通缉画像我是真没瞧着。”

张屠户解释得很诚恳,王钊也相信他。毕竟这画像才张贴了一天,城内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特意去注意这些。刚刚他们质问另一名屠户二顺子的时候,二顺子也同样没有见过这通缉画像。

“他是一年前找到我,问我是否需要学徒,什么脏活累活儿他都能干。我本没有收徒的意思,一听这话,想着多个人帮着干活总比没有强,就真把最脏最累的给他干,能干好了我捡便宜,干不好了吓跑他也不损失什么。

还真没想到,他都能干啊,活儿还做的干净利索,一早过来帮我把猪羊杀好,洗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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