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兮:“?”
郁清棠简洁地回答她:“是,再说,没有。”
她不待程湛兮再问,说:“我要去做晚饭了,你要留下来吃饭吗?”
程湛兮问:“你邀请我吗?”
郁清棠眸色转暖:“是,我邀请你。”
程湛兮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一块下楼,客厅里坐着的方文姣和外公同时看过来。
郁清棠牵着程湛兮的手腕走到老人面前,介绍道:“外公外婆,我在学校的同事,程老师。”
外公先前在房间,不知道前边的插曲,只是瞧着程湛兮轻微红肿的眼皮,有些疑惑,但他没开口发问,礼貌点了点头。
方文姣则整个人都很迷茫。
同事?
在她怀里哭成那样?
方文姣在她介绍之前还以为是郁清棠交的女朋友,又做出什么事伤了人家的心,才哭得那么惨。
方文姣也点点头。
程湛兮眼皮刺痛,后悔没有待会再下来,只好微笑道:“外公外婆叫我小程就好。”
郁清棠说:“程老师要留下来吃晚饭。”
方文姣:“我把冰箱里的虾和肉都拿出来了,你都炒了吧,招待一下程老师。”
郁清棠道:“我知道。”
她去厨房烧菜,程湛兮不好跟着她,便留在了客厅,方文姣招呼她坐在单人沙发。
方文姣面容慈爱:“我们之前见过,你还记得吗?大概快一个月前,在这附近的公园,你背着画架,穿一身白色的衣服。”
程湛兮看看她旁边面容冷峻的老先生,轻笑道:“想起来了,我记得您和外公在公园散步。”
方文姣问:“你很喜欢画画?”
方文姣语气怀念且小心,程湛兮内心莫名,还是应声道:“对,我很小就开始学画画了。”
方文姣说:“我女儿也是的。”
她女儿?
程湛兮刚想是不是郁清棠的妈妈,方文姣便承认了:“就是默默的妈妈,她是个画家。”
程湛兮没敢接话。
郁清棠说过她没有爸妈,程湛兮不知道具体情况,万一踩了雷。
程湛兮是个让人很有倾诉欲的人,方文姣第一次见她就对她很有好感,郁辞去世的时候和程湛兮现在的年纪差不多,她看到程湛兮就仿佛看到了还在世的郁辞,不自觉地寄托感情。
方文姣双手搓了下膝盖,眼神似有哀戚,说:“可惜她生默默的时候难产,过世得早。”
程湛兮跟着叹了口气。
她心想:原来郁清棠的妈妈是难产去世,那她的父亲呢?是也去世了还是别的?
方文姣不主动提,她也不方便打听。
接下来方文姣就是长辈对晚辈的模式型问话,哪里人,家里都有谁,爸妈都是干什么的,程湛兮一一答了,中间有模糊部分信息。程湛兮家里有四位老人,常常哄得老人开怀大笑,是最受宠的孙辈,这会儿亦是手到擒来。
郁清棠中途从厨房出来,见二老一小相谈甚欢,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外公都温和了眼眉。
程湛兮手里还拿着个苹果在削皮,削好了一人一半,分给老先生老太太。
程湛兮忽然若有所感地回头看她,笑容灿烂道:“郁老师吃水果吗?”
郁清棠:“……”
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但郁清棠莫名地心情开始上扬。
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想不通的事就不去想。所以她意识不到刚才自己对程湛兮突如其来的冷淡和不满都是源于她在吃自己的醋。现在程湛兮又把她当郁清棠了,她自然开心。
客厅和乐融融。
大半个小时后,郁清棠拉开厨房门,说:“吃饭了。”
程湛兮帮着方文姣扶外公坐进轮椅,再去厨房帮忙端菜,一进去便道:“好香啊。”
郁清棠半嗔不嗔地瞧她一眼。
程湛兮笑起来,走过来就想抱她。
郁清棠余光看到方文姣推着外公轮椅的身影,用眼神制止了程湛兮。
程湛兮手指碰了碰她的手指,和她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端起料理台上的菜出去。
程湛兮正儿八经地尝郁清棠的手艺还是第一次,之前要么假借路上买的,要么外婆做的,唯一亲自下厨了的是程湛兮生日当晚的两碗面条。
红烧肉、油爆虾、清蒸鲈鱼、紫菜蛋花汤。
程湛兮一连吃了两碗米饭,方文姣还一直给她夹菜,差点儿没能从饭桌上下去。
老房子里没装洗碗机,郁清棠把布满油污的盘子和碗筷放进洗碗池,手动清洗。程湛兮趁二老在院子里溜达,拉开厨房门走了进来,说:“我来吧?”
郁清棠说:“不用,你去外面等我。”
厨房小,郁清棠转身擦灶台她在这反而碍手碍脚,程湛兮见她态度坚决,遂听话地去外面等。
郁清棠收拾好厨房出来,程湛兮就守在门口:“陪我散步?我有点不消化。”
郁清棠颔首。
走了两步,她忍不住说:“干吗吃那么多?”
程湛兮:“你做的好吃嘛。”
郁清棠看向门外的两位老人,没有注意到这边。
程湛兮知道她在看什么,笑道:“没关系的,他们听不见。”
郁清棠茫然地心想:听见了又怎么样?我为什么要心虚呢?
两人一出院门,程湛兮就迫不及待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郁清棠连忙偏头咬住下唇,眼底的笑意还是出卖了她。
巷子长长,昏黄路灯在身后拖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