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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棠往里面窝了窝,把小半张脸也藏了进去,再次合上了眼睛。她不怕睡过头,程湛兮一定会来叫醒她。

叩叩叩——

果不其然,过了几分钟,耳旁便传来敲门声。

“郁老师,你醒了吗?”

“醒了。”郁清棠的声音瓮声瓮气的,似乎隔了一层被子。

程湛兮笑起来:“我可以进去吗?”

“请进。”

程湛兮推门进来,郁清棠还像个蚕宝宝一样窝在里面,乌黑的长发贴在雪白颈窝里,衬着淡蓝色的睡衣,温暖柔和。

程湛兮坐到床沿,指尖掠过她额头的发丝,将长发别到耳后,温柔道:“不想起?”

郁清棠小声地“嗯”了句,睫毛长长,眼睛像小鹿,无意识地释放着可怜又无辜的气息。

程湛兮抬腕看手表:“那我们再赖两分钟床?还有时间。”

郁清棠立刻闭眼,倒头就睡。

程湛兮忍俊不禁,怕惊醒她,指尖隔空抚摸她的眉眼。

两分五十九秒,程湛兮俯身靠近她耳边,轻轻地唤她:“郁清棠。”

郁清棠气息均匀。

“郁棠棠?”

郁清棠睫毛动了一下,眉头微紧,好似在和困意作斗争。

程湛兮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眸光温软,她站了起来,先郁清棠从单人床上抱了起来,一直走到2101门口,才提高声音喊醒她。

郁清棠被她抱起来的时候醒了一次,认清是她以后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现下依旧迷迷瞪瞪的。

“按一下密码。”

郁清棠伸手去够密码锁,程湛兮别开眼不看。

滴——

指示灯亮,大门打开。

程湛兮把她放在玄关门口,轻声叮嘱道:“乖,去换衣服。不要穿风衣了,最近天冷,穿件厚的。”

郁清棠伸出双手,程湛兮抱了抱她。

“去吧,我在这等你。”

一股冲动驱使着她,情感暂时盖过理智,郁清棠脱口道:“进来等吧。”之后她眼底闪过懊恼等复杂神色,抿了抿薄唇,方声线较低地补充,“如果你不介意没有拖鞋的话。”

“当然不!”程湛兮立刻道。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直接跳进去,而是一步一步地沉稳走进玄关。

郁清棠让开路。

程湛兮进了客厅,赶在郁清棠开口客套前,她说:“不用倒水了,我自己待着就行,再耽误就要迟到了。”

郁清棠向她点点头,走进了卧室。

程湛兮就在客厅活动,但她没坐下,而是一步一步丈量走过这间和她的房子布局一样的客厅。从外面看很空,她是知道的,走进来发现更空,几乎没有细节证明这是个有人生活的客厅。

程湛兮目光环视雪白墙壁,忽然微微一凝。

她走上前去,盯着一枚嵌在墙里的长钉看。一般钉在客厅墙壁的钉子都是用来挂画的,程湛兮沿着钉子的周围寻找,发现了一道和正常墙体颜色不一样的笔直印痕,基本可以确定这里之前挂了幅画,而且画框应该很沉,否则这么新的房子压不出这样的痕印。

她挂了什么画?那幅画现在又到哪里去了?为什么钉子不取下来?

郁清棠从卧室出来,程湛兮端坐在沙发上,双手规矩放在膝盖。

郁清棠换了件深灰色的大衣,衣服厚实,衬得她整个人越发娇小,明明她只比自己矮了几厘米。程湛兮总有一种想把她抱进怀里藏起来的冲动,和情.欲无关,只是一种源于内心的独占欲。

郁清棠看着她眸色深暗的眼睛,说:“走吗?”

程湛兮站起来,说:“走。”

出门前,程湛兮回头看了一眼那枚长钉,故作不经意问道:“郁老师客厅之前是有幅画吗?”

郁清棠握着门把的动作一顿,说:“是。”

“怎么取下来了?”

“我把它挂到卧室去了。”

“你很喜欢那幅画吗?”

“嗯。”郁清棠关上了大门。

程湛兮笑笑,不再接话。

她心里同时打翻了十七八缸醋,郁清棠不是说对画一般般吗?是哪个画家,他/她何德何能能进郁清棠的卧室,自己的画还没进去呢!白送她都不要!这个画家最好还活着,有空她亲自去见一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程湛兮转过脸,郁清棠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往下撇。

郁清棠拉拉她的袖子。

程湛兮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神色如常道:“怎么了?”

“电梯到了。”

程湛兮牵起郁清棠的手走进去,自然探入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

她站在下行的电梯里,微笑看着不断跳动的数字,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一幅画而已。

叮——

电梯下行到一楼,两人走了出来,程湛兮面色绷紧。

怎么办?还是好气!

一楼值班前台小姐姐吓了一跳。

怎么今天两个人反过来了?

她连招呼都忘记打,郁清棠主动向她点了点头,她才说:“两位下午好。”

程湛兮点点头。

郁清棠再迟钝也发现程湛兮情绪不对了,她边走路边看她,程湛兮就一直低头看着地面,像生气,又像是委屈。

“你怎么了?”她主动停下来,问道。

程湛兮抬起一双眼圈微红的眼睛,声音的委屈意味更浓:“你卧室里到底挂的谁的画?”

郁清棠有种自己不说她可能要哭出来的预感,对于一个听到恐怖片名字都能吓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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