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见。”程湛兮调整肩上的背带,笑容满面地朝她挥手。

“明天见。”郁清棠礼貌地看着电梯门在自己面前慢慢合上,又怔了一会儿的神,才抬脚往大楼出口走。

前台咸鱼小姐姐哈欠打到一半收了回去,收敛表情,职业微笑:“郁小姐早上好。”

郁清棠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前台小姐姐看着她快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像一台处理程序过多的机器,反应慢半拍地回头应了声:“早上好。”

前台小姐姐:“……”

郁小姐这神思恍惚的样子,是因为程小姐没和她一起吗?周末了,小情侣该腻歪在一块才是。

原来像郁小姐这种“女强人”——在前台小姐姐心目中壕无人性还出去上班的年轻人绝对是女强人无疑——也有这样平常的苦恼,前台小姐姐顿时觉得她和郁清棠无形间拉近了不少距离。

于是心安理得地再次咸鱼起来,等着同事待会和她换班。

七班第一次家长会总体来说十分顺利,郁清棠提纲做得很完备,到场的家长们也表现得很尊敬老师。有私底下想给她送“礼”的家长,郁清棠态度鲜明地拒绝了,没给对方周旋的机会。

除了事先报备过的家不在泗城的学生家长,还有两位同学的家长没来,其中一位便是向天游,上午家长会快开始时,郁清棠去到走廊,给在家长群里的向天游妈妈打了个电话,向妈妈很惊讶,说:“他爸没去吗?”

郁清棠平静地道:“没有。”

向妈妈立刻道:“不好意思老师,可能是他爸工作太忙忘记了。”

郁清棠转口问她能不能来,向妈妈支支吾吾道:“我现在抽不出空。”

郁清棠便道:“好吧,晚点我们微.信单独说?”

向妈妈又支吾片刻,含糊道:“你和他爸说吧。”她停顿了一会儿,声音有点低地道,“他跟他爸,我这……不大方便。”

郁清棠了然,不带任何情绪地应:“好。”

向妈妈僵硬地笑了两声,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老师,你有他爸电话号码吧?”

郁清棠:“有。”学生的资料上都有。

郁清棠也清楚记得向天游填的高中生入学信息表上“家庭状况”那栏只写了他爸爸一个人的信息。但为什么加进班级群里的是他妈妈,却不得而知了。

向妈妈:“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郁清棠:“好,你忙。”

向妈妈挂断电话前,状似随口问了句:“向天游在学校还听话吧?”

郁清棠嘴皮子动了动,有点不知道怎么接,她默了默,道:“嗯。”

向妈妈好像笑了,说:“那就好。他以前就很乖的,教过他的老师都夸奖他,说他勤奋刻苦、用功好学……”

那边响起女童软糯的催促声,奶声奶气地喊着“妈妈”,向妈妈匆匆止住了话题,抱起小女儿,说:“老师,我有点事,下次有空再聊。”

接着电话断了。

下次?有空?

这次要不是自己主动打电话给她,恐怕这个学期过去,她也不会想起来问问她儿子的情况。郁清棠忍住了嘴角讽刺的弧度。

当代社会离婚率持续走高,也就意味着越来越多的学生出自离异家庭,向天游并不是个例。对于十几岁正在成长关键期的青少年来说,父母离异会对他们产生极大的影响,如果父母依旧疼爱孩子,只是分别给予这份爱,能够把伤害降到最低,最怕的就是父母各自组建家庭,生儿育女,一心只顾自己的新家,互相推诿,原先的孩子便跟多余出来似的,找不到归属,从而性情大变。

郁清棠上次打电话到向家,接电话的是家里的佣人或者保姆,郁清棠还听到她朝电话外喊了句“太太”,想必向爸爸也是再婚了的。

从开学到现在这位向天游填在信息表上的爸爸就没有出现过。

郁清棠收起手机,转身走进了教室。

学生家长们齐聚一堂,向天游家长空缺的位置看起来分外显眼。

郁清棠目光不着痕迹地收回,把面前的笔记本打开。

……

家长会结束,有的家长想多了解自家孩子在学校的情况,拉着郁清棠单独询问,心情关切;有的家长全程心不在焉,神情焦躁,结束后立刻把静音的手机打开,电话一个接一个,忙得不可开交,连声招呼都来不及打,急匆匆地走了;也有的家长把家长会当成社交场合,忙着递名片自我介绍,拓宽自己的交际网。

人情百态,不过如此。

外公和外婆方文姣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在郁清棠看来,不过是因为子女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他们的出生在一开始便已定好,这个世界并不是公平的。

送走了所有家长,几个班委把座椅恢复原样,打扫教室。李岚直起腰,看着坐在讲台上方,表情异常平静,眼神却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郁清棠,她歪了歪头,从墙角的箱子里拿了瓶矿泉水,走到讲台旁边。

郁清棠面前的讲台桌面上多了瓶水,她眼珠转过来,看见李岚,还有她那颗漂亮的鼻尖痣。

这次家长会来的是李岚的爸爸,戴副学者的眼镜,气质斯文儒雅。李岚这次期中考不如人意,所以郁清棠没有当堂说,而是私底下和她爸爸聊了聊,他爸爸十分开明,并不因她成绩下降而恼怒,还表示李岚已经和爸妈谈过了,他们都很理解。

比起来无人问津的向天游,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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