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经常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伤痕,她送了她一束野花,她很轻很轻地笑起来的样子,像一现的昙花。

日思夜想,翻来覆去,她总是想她会不会受欺负,能不能够平安健康地长大。

至今无法忘怀。

二十年过去,程湛兮给爷爷奶奶打电话时,偶尔还是会习惯性地问一句:“有没有见到默默?她回来了吗?”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便会发很久的呆。

……

程湛兮回来的时候已经淋成了落汤鸡,郁清棠在门口等她,一直没有往里走。

“怎么不进去?”程湛兮吸了吸鼻子,声音里透着轻微的哑。

“怕你找不到。”郁清棠随口编了个理由,抬手去解自己风衣的扣子,程湛兮忙捉住她的手阻止,她掌心都是雨水,冰凉,比郁清棠体温还低,又迅速松开,道:“不用了,你自己穿着吧,我的外套呢?”

郁清棠把她从雨里捞出来的外套给她,程湛兮将就着穿了一下,又沉又冰,重新脱了下来,道:“没事,我身体好。”

郁清棠眼神里隐约流露出不赞同,但没再说话,推开了小店的门。

里面都是避雨顺便吃晚饭的学生,两人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两个空位。程湛兮把黏在脖子里乱糟糟的湿发拨出来,抬头看着对面墙上的菜单,问道:“你想吃什么?”

郁清棠:“鸡腿饭。”

程湛兮平时都自己下厨,就算吃饭也很少会进沙县小吃,她把菜单浏览了一遍,问:“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郁清棠仔细地看完一遍,认真地推荐说,“拌面和蒸饺吧。”

程湛兮点头:“那就这个。”

郁清棠站了起来,清冷道:“我去点单。”

程湛兮一边用五指梳理着发丝,一边看着郁清棠在窗口排队的背影,唇角轻微上扬。

郁清棠很快走了回来,坐在她对面,偏头看向窗外的暴雨,没有变小的趋势。

程湛兮也在看雨,向来话多的她今天反常的沉默。

郁清棠习惯并乐于这样的安静,心里却探出了一只小钩子,想知道望着雨幕出神的程湛兮现在在想什么,她眉宇里一闪而过的惆怅又是为了谁。

忙成陀螺的服务员把盘子和笼屉放下就走了,连一声“请慢用”都来不及招呼,程湛兮被盘子落在桌上轻微的磕碰声唤回了神智,向郁清棠抱歉地一笑。郁清棠眼神里的探究若有若无,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吃饭吧。”她淡道,将辣椒酱往她面前推了推,“这个可以蘸饺子。”

“谢谢。”

程湛兮执起筷子,把面条拌了,慢条斯理地用餐。

周遭学生都在聊天,只有她们俩不言不语,雨声淅沥,独得一方清净。

食物能让人的心情变好,程湛兮咽下最后一只饺子,等郁清棠也吃完,说道:“郁老师明天有什么安排没有?”

郁清棠雷打不动的:“备课。”

“好吧。”程湛兮笑道,“郁老师太敬业了,明天如果不下雨我就去看房子,下雨的话就去室内攀岩,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我觉得自己都快生锈了。”

郁清棠不动声色扫了眼她半干的黑色t恤勾勒的身材,眉梢轻不可见地上挑了下。

是不是太谦虚了点?

程湛兮:“我本来有个朋友在泗城,她现在离开了,我只能一个人去了,好孤单。”

郁清棠嗯声,假装听不懂她的暗示。

程湛兮:“郁姐姐~”

郁清棠拿起放在旁边的包,打断她:“雨好像小了,我该回家了。”

“我送你?”

“我送你。”

“啊?”

五分钟后,郁清棠打着伞从对面的便利店出来,把伞撑在程湛兮的头顶,送上了拦下来的出租车。

这是第一次她在车里,郁清棠在车外,程湛兮的感觉有一点新奇。

她从降下的车窗里冲郁清棠眨巴眼睛,眼神清亮。

郁清棠不带任何情绪地道:“注意安全。”

程湛兮嘴角带笑,说:“反了。”

郁清棠:“嗯?”

程湛兮手分别指了指她们俩,说:“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郁清棠会意,回忆着之前的情景,将话调换过来:“到家给我打电……发个消息。”以她的性格其实不必要说这个,但程湛兮一说反了,她就本能地对调,反应总是比大脑慢半拍的样子。

程湛兮扑哧笑了。

“周一见。”

郁清棠抿唇:“周一见。”

出租车消失在朦胧细雨中。

郁清棠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周日,郁清棠在书房备课,到点出来拿外卖,边吃饭边打开了程湛兮的朋友圈。

程湛兮果然更新了,是一条10秒钟的小视频。

郁清棠点开,程湛兮穿着专业攀岩装备,在岩壁上灵活地转身、腾挪、跳跃,修长有力的身躯紧紧贴着岩壁,矫健地往上攀,让她想起之前在动物杂志上看到过的一种动物,叫做岩羊,它们在悬崖峭壁上只要有一脚支撑的棱角,便能攀登上去。

郁清棠把这条视频来回看了好几遍,方关掉后台。

之后她备课中途又想起程湛兮跳的那支舞,没忍住打开电脑又刷了两遍。

程湛兮到顶后下来,从一个小姑娘手里拿回了手机,说:“谢谢。”

她低头检查专门拍给郁清棠的视频。

小姑娘是攀岩俱乐部新来的工作人员,第一次见程湛兮,方才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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