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回到驿馆,立即给卫仲陵开了锁,让人烧了热水,叮嘱卫仲陵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干净,她是真的怕他身上有跳蚤。
卫仲陵抖抖手抖抖脚,终于觉得浑身轻松了:“你成亲后越发啰嗦,也不怕子规嫌弃你。”
魏子规问:“前辈可知死藤?”
卫仲陵道:“不知。”
珍珠记得那药粉还用剩一点点,便回房取来:“这药就是用死藤炼的,加热可制幻,代国公主在她院子里种了好多。”
卫仲陵食指沾了点粉末,嗅了嗅,若有所思:“下次见她多留个心眼吧,我感觉她跟我认识的完全不一样了。”
珍珠想他心里从来只有瑶姨,千帆过尽,依旧是风景这边独好,他真的有尝试过了解别的女子么:“你确定有认识过她?”
卫仲陵默然。
……
卫仲陵洗澡,魏子规和珍珠回房。
珍珠回到房间第一件事脱了鞋上床跪趴着,额头抵着棉被。
魏子规问:“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她总爱做些奇奇怪怪的动作。
“这是瑜伽,英雄前屈式。”能够快速的使头脑冷静下来,她需要思考,“连代国公主都知道我是鲸帮帮主,我怕晋城那边也瞒不住了。夫人知道了该多震惊,我在她心里一直是听话乖巧,诚实守信的好姑娘,结果瞒她瞒得最厉害的却是我。”
魏子规扯了一下被子,被子被她压得死死的,扯不动:“你不是说会找机会跟娘坦白的么。”
珍珠道:“都怪你,要不是你不答应带我来高燕,我就不会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跟着你,就不会忘记跟夫人坦白这事了。”
她这可不是为了找个发泄目标,故意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而是归根结底就是他的错,对,就怪他。
魏子规把她这个“障碍物”扛到床尾,拉开被子抖了一下:“这样也挺好,让娘看清你的真面目,现实虽是残酷了些,但终归纸包不住火,也该让娘知道你跟听话乖巧,贤良淑德,诚实守信这些是沾不上边的。”
珍珠反驳道:“你让我不看春gong图,我就不看了,这难道不是乖巧听话、诚实守信的表现么。”
魏子规道:“你不看,不是因为守信,而是我不给你机会看。如果桌上放着一本春gong图,房里就你一个人,你会翻开么?”
珍珠道:“我肯定不……”
魏子规截话:“举头三尺有神明,说谎穷三年。”
珍珠心想要不要这么绝。
她长发一甩,改成跪姿,双手合十,朝天祷告:“菩萨啊,万能的菩萨,求你让那些知道我秘密的人统统都失忆吧,让他们局部失忆就可以了,把关于我做鲸帮帮主的那部分记忆抹掉。”
魏子规讽刺道:“让你陪娘去诵经时你不是头疼就是脑热,遇到事情要求菩萨时倒是三跪九叩第一时间想着怎么抱菩萨的大腿了,真是虔诚。”
珍珠竖起自己三根手指,同时把魏子规的左手也举起来:“只要菩萨能如信女的愿,我愿意十年之内不吃红烧肉,如有违誓,我和魏子规各胖二十斤,加起来总共胖四十斤。”
魏子规道:“你发誓拖着我干什么。”
谁让他说她不贤良淑德了:“你不说我不虔诚么,那我就拿我最心爱的人来祭天,菩萨总能感觉到我的诚意了吧。”她让他放一百二十个心,“没事,就算你胖二十斤我也不会嫌弃。”
魏子规不想理她,躺下要小憩片刻。
珍珠扁着嘴道:“我的身份要是被捅破,御史会不会参我一本,说我是流氓公主,非法敛财,聚众惹事。”
魏子规笑出了声:“流氓公主,这称号倒比升平公主合适。”
珍珠认真道:“严肃,你知道么,家庭是一个整体,夫妻是这个整体的组成部分。整体和部分之间既是相互区别,又相互影响。”
魏子规道:“你是想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吧。”
差不多:“反正我要是被说是流氓公主,那你就是流氓驸马。”
魏子规道:“有皇上在,还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珍珠道:“我常告诉鲸帮那些人,遇到事情先自己动动脑筋,做为帮主也该以身作则。我这关系户也不能总靠关系是不是,先自己处理,处理不了的,大腿该抱还是得抱的。”
珍珠躺下,直接压到魏子规肚子上给了他一记重击,她继续思考。
魏子规道:“躺规矩点。”
珍珠翻滚到内侧,与他面对面。
魏子规盯着她脸上多变的表情,特别有趣:“想到什么了?”
珍珠道:“要是我的秘密没能瞒住,御史真要参我,我就拿他的黑料去要挟他。”
魏子规道:“宋御史品行高洁,能有什么黑料。”
高什么洁,珍珠凑到他耳边道:“他看上了市集里卖鱼的一小姑娘,要纳妾,宋夫人死活不肯,日日跟他吵。宋御史就干脆金屋藏娇,把人家养在外宅。有一日他在外宅喝多了酒,回府的路上没憋住,路过周御医宅子醉醺醺的就在墙角撒了泡尿,被周府的狗吠声吓到,牙都摔掉了。”
珍珠笑,真是不管说几次都那么好笑。
魏子规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珍珠道:“晋城那些贵妇,聚一块免不了要聊聊自己的相公如何如何,别人相公如何如何。你懂的,交换情报丰富业余生活嘛,我知道很多内幕。下次你要是想打听什么消息,可以问问我,按条收费,买二送一。”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