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与白陌染同乘一叶小舟,离开笙歌的楼阁。
夜色渐浓,眉月挂上树梢,背后的楼阁越来越远,湖面徐来阵阵凉风,风里还夹杂着丝丝荷香,薄雾朦胧,宛如仙境。
除了袅袅水声,还有远处荷叶中忽远忽近的蛙鸣声,倒显得格外宁静。
小丫沉默着,思绪如洪,我佘若雪,虽然记忆全无,但佘家满门抄家的仇恨,我必须要报!
爹爹的清白,我必须要讨回来!
平反冤屈,诛杀仇敌,是我回来的意义!
小丫当然知道,这复仇之路漫漫,也注定是一条凶险万分,崎岖不平的路,这条路上,她除了仇恨,什么都不能有!
然而,她现在至少需要一个帮手,既不能暴露自己身份,又可以动用他的势力。
而现在身旁就有这样一个人,她望着站在船头的白陌染,微风下,他青丝缭绕,衣袂飘飘,猎猎生风,一身白色素衣宛若落入凡尘的仙子。
虽然,他有些fēng_liú花心,有些厚颜无耻,长得也祸国殃民,但那副皮囊也着实养眼,啧,看着确实赏心悦目,让人移不开眼,而且背后势力也不容小觑,不如······
“你想什么呢?”白陌染仿佛发现小丫动机不良地盯着他,像是在酝酿什么坏主意,便打破寂静。
“你,早就知道我是佘若雪。”小丫没有回答白陌染的问题,而是用陈诉的语气,问白陌染。
白陌染沉默不语。
“什么时候?”
“你从苏流钰闺房的窗栏上,跳下来的那一刻。”白陌染回忆着那个手脚因为穿戴不太方便,吃力的爬窗的女子,在双脚站地的时候,那份如释重负的感觉,不由得唇边染上一抹笑意。
小丫努力回想,跳窗?难道是那天?
那天她穿着一袭红衣,替苏流钰在苏老夫人的寿宴上现场绣舞,回到苏流钰房间换衣服,出来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在银杏树上乘凉的白陌染,难道?他不是倚在树上看风景,而是,跟踪监视自己!
小丫努力回想,换衣服的时候,可曾将窗户关严实,不由得将衣服向胸前捋了捋,看来这白陌染从始至终都是sè_mó!
“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白凤膏;浴罢檀郎扪农处,露花凉沁紫葡萄。”
“紫葡萄?”小丫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
“下次换衣服的时候,记得关窗。”仿佛看穿了小丫的想法,白陌染此刻居然还充满戏谑的笑了笑说道。
“你——白陌染!你这个sè_mó!”小丫双手环抱在胸前,这一句怒吼,回旋在湖面上,久久不能散去,远处的蛙,似乎听懂了一般,集体迟疑了片刻,未出声。
笙歌的楼阁上,碧罗依然倚在窗栏上,湖面的微风迎面而来,吹得头上的发带欢悦的飞舞,朝窗外扔去拨空了的莲子皮,“主儿,刚才那丫头甚是有趣!”
“她,就是佘若雪。”笙歌淡淡的吐出几个字,白玉般纤纤细手撩拨琴弦,屋里白色纱幔更随着他的琴音,轻盈飘逸,仿若身姿妖娆的女子轻歌曼舞。
“佘若雪?!”碧罗不敢置信地跳下窗栏,走过来坐在笙歌旁边。
笙歌继续拨弄琴弦,琴声悠远绵长,他眼眸变得更加深邃幽寂。
“她不是六年前就死了吗?”碧罗用左手托着自己的小脸,若有所思的问道:“而且,佘若雪不是天下第一美人吗?”
“可是她长得······连美人都算不上吧!”
“她倾世的容颜,被脸上的黑斑盖住了,有时候美貌,反而会是猝不及防伤害自己的利器!”笙歌终于开口淡淡的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嗅觉灵敏的笙歌,似乎隐隐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华玥国,恐怕又将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拓跋珣打开从郾城快马加鞭送来的画,上面画着一位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画上的男子竟然与白陌染八分相似,拓跋珣将画丢在一旁,陷入了深思。
看来他真的是白侍郎的嫡子白陌染,虽然面上谦卑有礼,但眼神和骨子里,总一种桀骜不驯,甚至还有一丝丝挑衅!
可能他也就如传言所说那样,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顽固子弟!不足为惧!
前脚刚踏进临风阁,碧霜和婉月就赶来了。
“你去哪儿了?我与章公子去寻你,发现你不见了,可把我们急坏了!”碧霜走过来拉着小丫道,鹅蛋脸上愁云满布。
“小丫,你的脸······”婉月盯着小丫脸上的黑斑,小心翼翼地问着。
“这才是我的真容,如今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再隐瞒了。”小丫坦然一笑,眸子里笑意朦胧。
从进府到现在,一直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但她毫不在意,反而昂着头,让她们看得更清楚。若自己因此而害怕她们,她们恐怕会更加得寸进尺!
“快让我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说着,俩人拉着小丫,转了好几圈,全身上下检查个遍。
“我没事儿,真的。”小丫坦然一笑,却无意间瞟到在院门口的章子轩。
“章公子,在街上,多谢你了。”
章子轩这才走进来,对着白陌染行了礼,缓缓起身对小丫道:“锦姑娘,不必多谢,路见不平之事,出言维护正义,乃是理所应当!”
他这一番文绉绉的做派,惹得旁边的婉月“噗呲”一笑,脸憋得通红。
章子轩被她俩这一笑,白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