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玧儿,你也出去,朕要单独和她聊聊。”拓跋鈞望着地上恭敬跪着的小丫,这个人,看来是自己当初低估了她。
他佘烨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善茬?
竟然将一国天子耍的团团转!
“父皇……”白陌染刚想开口。
“出去吧,朕暂时不会伤害她。”拓跋鈞淡淡道,这句话对白陌染来说,无意是一颗定心丸。
当然,对于小丫来说,是一张免死金牌。
但是,她无法忽视“暂时”两个字的存在。换句话说,自己的脑袋,是暂时留在自己细嫩的脖子上,仅此而已。
白陌染璨若星辰的双眸凝望着跪在地上的小丫,从那双坚定不移的眼眸里,白陌染彻底读懂小丫接下来的计划。
既然,这是她的选择,自己只有配合,将计划进行得天衣无缝,并且还能保全她,不被伤到分毫。
拓跋鈞望着白陌染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玧儿对她已经是用情至深了!现在,他要看看,这个女人对玧儿到底是真心的,还是为了复仇?
“朕现在该叫你佘若雪?还是锦小丫?”拓跋鈞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勤政殿四壁。
小丫皮笑肉不笑,低声道:“陛下,您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只是,若雪是锦小丫这件事,除了陛下知道,没人敢承认。”
拓跋珣,夜箐离和静贵妃,没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敢承认。
“说吧,当初为何要欺君?”
“此事说来话长。当初佘家蒙受不白之冤,若雪作为佘家独女,且容貌改变颇大,又是失忆,为了寻求真相,才用锦小丫的身份留在太子府。”
“后来,朕亲口问你,你为何隐瞒?”
“那是因为,这件事关系到《易阳传》。”
拓跋鈞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听到《易阳传》,他也是心一颤。
“说下去。”
利用刚才的时间,她临时想了一个比较合理的故事。
“七年前与太子殿下大婚当日,发生意外,若雪在悬崖上说出自己嫁衣上隐藏着《易阳传》的秘密,后来坠崖失忆。去年,回到郾城寻找当年真相,在这个过程中,若雪发现太子殿下不过对自己是虚情假意,他其实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珍珠和珍珠上的秘密,但自己手里的珍珠已经尽数给他,无法要回。后来,若雪识破他的真心之后,伤心欲绝,痛不欲生。在一场大火之后,侥幸逃生,离开郾城治好了自己的脸。”
故意将袖中的锦帕抽出,假意擦拭着眼泪,不得不说,做戏要做全套,才有人信。
“在这个过程中,若雪发现了六皇子对自己的真心,再次回到郾城之后,再也不想被太子殿下利用,便故意疏远他。否认这段关系,否认自己曾是迷惑太子殿下的妖女,也是为了摆脱他的纠缠,更不想让六皇子殿下因此误会。毕竟,锦小丫当初可是人人喊打的妖女,而佘若雪是高高在上的丞相之女,若雪自然不愿意承认,更不想让佘家因此蒙羞。”
小丫说了这么多,唯一想说的重点便是:自己手上的珍珠,如今在拓跋珣手里。
“你是说,你嫁衣上的珍珠,在太子手里?”拓跋鈞果然只听到了重点。
小丫假装诧异,“陛下难道不知道吗?太子殿下说,他是为了陛下才故意收集珍珠,若雪找他讨还珍珠,他说早就将珍珠交给陛下了。”
拓跋鈞颇有深意的盯着地上跪着的小丫,龙眉微蹙。
心中思量着,地上跪着的这个女人,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难怪当初样貌奇丑,太子也留她在府里,拼死拼活的保住她?因为她是佘若雪,因为她是这世上唯一可能知道珍珠上的秘密之人,否则,太子怎么可能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而不顾太子之位一次次忤逆自己?
小丫小心翼翼的瞅着拓跋鈞的表情变化,帝王多疑,更何况是拓跋鈞。
这个一心想得到《易阳传》的帝王,对《易阳传》执念已深。而他的二儿子,对《易阳传》的痴恋不比他少。
拓跋珣这一点,像极了他的父皇。
但白陌染不像拓跋鈞,估计是白陌染像他母妃多一些。
父子反目,是小丫的目的。
让拓跋珣失去也太子之位,尝一尝废太子是何滋味。当初他与静贵妃处心积虑得到的东西,小丫要让他一点一点的失去,直到失去所有。
她要他们也尝一尝,坠入地狱,生不如死,是何滋味!
“亦守,宣太子入宫。”拓跋鈞缓缓开口道。
“是。”门口刘公公娘声娘气道。
太子府。绯云阁。
身着金丝白纹昙花雨丝对襟羽纱裙的杨良娣坐在古铜镜前,镜中之人面色红润,容光焕发,仿若,她便是为爱而生的女人,有了爱的滋养,她才有了灵魂。
她知道殿下经常在窗外默默守护着她,她在殿下心中始终有一席之地,否则,自己在祭天台上的所作所为,足够殿下杀自己千万次了。
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淡雅的桃花妆,鹅玉般的脸蛋显出丝丝妩媚,摄人心魄的双眸宛若星光明媚。
她将一根精雕细琢的昙花簪子缓缓插入发髻,左右顾盼,红唇浅扬,满心欢喜的等着他的殿下来绯云阁。
这是自从那件事之后,殿下第一次正式的踏入绯云阁。
这将是她杨芙的重新开始……
“拜见太子殿下!”门口丫鬟的行礼声。
他来了!
杨良娣满心欢喜地再仔细瞧了瞧镜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