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望着那一群宫女,她们纷纷避开自己的眼神。
刚才开口的那个名叫姈姈的宫女刚想开口,胳膊被她身旁的木桑碰了一下,对她使眼色。
于是,她也忍住未开口,低下了头。
“你看,这就怪不得本司制了吧?”李司制挤眉弄眼道。
“那便只好我自己选择。”小丫昂首阔步走到离自己最近的那间房,自顾自地推开门,“今夜,我就住在这儿,谁不愿意同我挤一挤的,就去跟别人挤一挤吧!”
总不能真委屈了自己吧?天寒地冻的。
“那是我的房间!”旁边一位个子娇小的小宫女抗议道。
小丫凌冽的眸子望了她一眼,“今夜,你去别出挤一挤吧。”像是在宣布一个结果。
“若你不怕死,可以进来跟我睡在一起。不过,我很难保证,今夜这院儿里会不会再出现小太监。”
“你!”那小宫女性子怯懦,本来就怕死,再加上被小丫这么冷冷的一盯,就连嘴上的这个“你”字,都显得丝毫没有气势。
小丫走进屋子,扬起嘴角,“你还要不要进来同我一起睡?”
那宫女将脸别到一边,冷“哼”一声。
但随之而来的,是小丫“嘭——”的一声关门声。
在场的小宫女以及李司制,都看傻了眼,这个人,确定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佘家嫡女,曾经的一品千金,天之娇女?
“都散了吧。”李司制冷冷道。
宫女们各自回房,而那个被占了房间的宫女,在与她相熟的宫女房间里挤了一晚,院里总算清净了下来。
钻进被窝,冰冷的四肢才渐渐暖和起来。
回想起自己刚才濒临死亡之际,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是白陌染!
曾经的她,只会喊“师父,救命啊!”
而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心里又多了一个重要的人,而这个人,早已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似锦繁花。
白陌染,你现在应该在干嘛?
千娇楼后庭,小阁楼上。
一袭白衣的翩翩少年,正坐在茶几旁,与自己对弈,嫩如白葱的手指间夹着一枚黑子,举棋不定。
“少爷,公主深夜,悄悄上山,去了佘丞相的墓前。”辰逸一脸严肃道。
白陌染将黑子丢进翁裹,璨若星辰的眸子显得无比深沉,冷冷道:“去看看。”
躲在树枝暗处,但距离尚远,只能远远眺望坟墓前发生的事,依稀能听见姑姑说话,尽管她已经说得很小声。
至于为何不敢靠近,是因为,姑姑的贴身侍卫什雨,武功极为高强,与辰逸不相伯仲。两人都是以快剑闻名,但却从来没人亲眼见过他出剑,除了姑姑。
沉月公主端起酒壶,亲自斟满一杯酒。
“师兄,如今你总算沉冤得雪,师妹才算有脸来见你。”冷漠的眼神中,有了与平日不一样的情绪。
她将第一杯酒倾倒在坟前,只听见酒倒在地上与泥土接触的“嗒嗒”声。
“你独爱美酒,师妹先敬你一杯。”面具后的眼眶,竟有些微微红润。
“师兄,没想到,十年前我离开郾城,竟是我们此生见的最后一面。如今我回来了,可你却变成了一堆黄土……”
再是一杯酒倒下。
“如果,我们未曾入世,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如果,当初我不曾劝你选择拓跋鈞,那么我们现在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再斟满一杯酒,她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你才华横溢,有造世之能。战场上,你是所向披靡、勇冠三军的威武大将军;在朝堂之上,你是谋略双全的骨鲠之臣,冷面寒铁,明镜高悬。文韬武略,无人能及。你这样的人才,又怎甘心在乱世苟且偷生?”
“嗒嗒——”第三杯酒倒下。
她面具下的眼神突然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漠,“可是,我们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蓝田玉烟!”她纤细的手指,指着墓碑上一个女人的名字。
这是一个合葬墓。
“这一切的悲剧都是她造成的!如果没有她,你怎么可能不要我?如果没有她带来的《易阳传》,佘家何至于会被满门抄斩?!如今,居然还将她与你合葬在一起,她不配!”
“她根本不配!”
“如今,是我,为你洗清冤屈,让你名留青史,流芳百世!你应该跟我葬在一起,而不是她!”
“如今你追封镇国公,自然不能葬在这荒山野岭,明日就会有人来移墓,所以,师妹我只好在今夜动手。”冰冷的唇微微上扬,似一把无情的弯刀,让人心生畏惧。
将手中的酒杯轻轻一扔,手柔软一挥,黑暗中闪出一群黑影,开始动土,挖起坟墓来。
白陌染与辰逸在一旁偷看了半天,虽然不知道姑姑在说些什么,但料想姑姑与佘丞相的关系匪浅,否则,堂堂一国公主,不会三更半夜来这荒郊野岭,在他坟墓前逗留如此之久。
但见魅影开始动手挖坟,这件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白陌染本欲上前阻止,但他太想知道姑姑到底要做什么,他太想知道姑姑的秘密。
他总觉得,姑姑的身上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与自己息息相关。
如果自己突然现身,无异于打草惊蛇,以后再想查出姑姑身上的秘密,恐怕就难上加难。
魅影的速度之快,很快就看见了棺材,但这棺木的质地相当不错。张参军当时为了修葺这座坟墓,应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