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十里亭,随处可见的难民,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在烈阳的暴晒下,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汗臭味,苍蝇满天飞,苏流钰不禁皱眉,用手帕将口鼻捂住,尽量离难民们远远的。
“章子轩,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全是难民,有什么好看的。”苏流钰一脸嫌弃地说道,突然很后悔自己做了跟着要来的这个决定。
章子轩微微侧过头看着她矫揉造作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大小姐若是不习惯,便回去吧。”
“你还不走?”
“我去看看施粥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虽然没钱,但能出一份力自然也是好的。”
“你竟然还要在这个地方帮忙?本小姐在此处多待片刻,都快要窒息了!”苏流钰睁大着眼睛无比惊异道。
就在不远处的施粥棚里,有个身材娇弱的蒙面女子正笑容满面地为难民们施粥,毫无违和感,再看看自家小姐,娇生惯养的造作模样,心里直摇头。
“大小姐千金之躯,娇贵无比,自然不适合待在在这脏乱无比的难民堆,您还是先回吧。”话语里透露出酸味,心中自是鄙夷自家小姐。说着,微微鞠躬之后,便转身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难民堆。
苏流钰正想开口说什么,却也没机会了,只好悻悻离去。
章子轩来到简陋的施粥棚,上前询问正在施粥的蒙面女子:“姑娘,可需要人手帮忙?”
正在忙碌中的蒙面女子闻声抬头一看,竟也是一愣,一时忘了手上的动作。
“姑娘……姑娘……”章子轩见蒙面女子失神了,便再叫了几声。
章子轩穿着一件铅灰色长袍,虽然面料不算好,但总归他身材姣好,衣服干净整洁,总给人一种谦卑有礼的气息,十分惬意。温文尔雅的柔弱书生模样,确实与这难民堆有点格格不入。
“哦,你要帮忙?”蒙面女子这才回过神来。
“是,小生也想出份力。”章子轩轻轻作揖,俨然一副书生模样。
“那好,这粥快没了,你去后面打一盆粥来吧。”
“小生这就去。”章子轩应着,便转身又去了棚后面,那里几位妇人正忙着淘米煮粥,忙得不可开交。
章子轩见根本没人理他,“各位有礼了,前面施粥的那位姑娘让小生进来打一盆粥端出去,请问,这盆子是在何处?”
正在淘米的妇人指着大锅旁边的一叠盆子,不耐烦道:“那不是吗?!没长眼睛吗?”
章子轩也没说什么,便走过去拿起盆子,慢吞吞地将锅中的热粥舀起倒入盆子里,谁知舀得太满,盆弦滚烫,不知从何下手。从来都是舞文弄墨,吟诗作赋的章子轩,哪里干过这样的粗活,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蹲在一旁烧火的妇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急躁地丢下手中的柴火,拍拍手上的灰站起来,“你这文弱的小书生,连一盆粥都端不起,还进来帮个什么忙?你还是去外面施粥吧!免得在这里碍手碍脚!”
谁知,那妇人竟然直接端起滚烫的盆子,步伐快而稳地小跑着,去了前面施粥棚,将盆子里的粥麻利地倒进粥缸里,动作一气呵成,十分顺畅。
章子轩不由得对刚才那位头发凌乱,满脸炤灰的妇人生出敬佩之情,以前自己瞧不起这些粗鲁而低俗的农妇,没想到她们也有如此炫酷的一面,实在是重新刷新了村妇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愣在那里干嘛呢!过来施粥啊!”站在蒙面女子身旁的那个施粥的村妇吼着正在发愣的章子轩。
“哦!”章子轩这才回过神,快步走到粥缸面前,拿起勺子开始施粥。
将一勺又一勺的热粥倒进难民们的碗里,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感激的笑容,心里无比欣慰与愉悦。
远处的马车里,蒙面女子望着施粥棚一切顺利,便缓缓对着车夫道:“我们回去吧。”
马车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小丫。如此多的难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却无人理会。小丫便让婉月拿着拓跋珣赏赐的金银首饰,变卖了,换了银两买米在此搭棚施粥。
施粥棚里那位身材娇弱的蒙面女子,正是婉月。之所以蒙面,是不想让施粥这件事与太子府沾上半点关系,以免拓跋珣借此大做文章。
为了节省开支,那些锅碗瓢盆,都是从邻近的村妇家里借来的,周围的村妇也很愿意主动出力帮忙,而郾城里的那些个达官贵人,却依旧装聋作哑,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依然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
施粥棚面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你给我多舀点吧,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了……”
婉月立马舀起满满的一勺粥,倒入他的碗里,只见那瘦弱的男子一口便将碗里的粥喝光了,正笑着说:“谢谢活菩萨……”
却突然捏住喉哝,瞳孔放大,表情怪异,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便晕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周围的难民都齐刷刷地围了过来。
突然,旁边接连几个人都突然倒下,全身抽搐,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他们这是怎么了?”婉月停止了施粥,上前查看。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粥里有毒!”
难民们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对!一定是这粥里有毒!不然他们怎么会都突然倒下,而且症状都是完全一样的!”人群之中有人吼道。
随即人群之中有几个人连忙附和道:“一定是这样的!大家不要再喝她们的粥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