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儿,要不你就让融爷爷记着,以后你若有用得着的地方,融爷爷会帮你的!”
宋妧认真的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的问道:
“那以后可以换成银钱吗?”
这一次融杰和宋二爷词穷了,这个梗太难接了,他们读书人深受圣人教导,怎么可以满身铜臭?宋妧见二人不语又满脸疑惑的追问了一句:
“到底是可不可以呀?”融杰实在是没办法,只得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答应了下来:
“自然是可以的。”
“那融爷爷请问吧!”宋妧现在的表情傲然超脱,仿佛一个斗士,英勇无畏,一个为钱奋斗的斗士。
“‘生之惟艰何足道哉’你可知是何意?”融杰想着:她一个候府出生不愁吃穿的姑娘,没得机会体会人生痴苦,未曾涉世,恐难理解其深刻的意义。但是她是双子星,尽管预言不一定能做得数,但是大概率她今后要面对的或许是千难万难。
“融爷爷,我觉得每个人在这世上都有说不出的痛和苦,人生在世就是一场修行,哪里有容易的?就像融爷爷一辈子为官,荣光显赫,人人艳羡。可是背后的艰难哪里是旁人能明白的?”
“这又似我娘提过的边关百姓远不如雍京城的百姓富庶,每日为生计发愁,吃了上顿没下顿,更有甚者易子而食,这等苦楚就是远在雍京的贵人知道了,也就是感慨、可怜、同情,其中的痛谁又体会得到?”
“明白了事,但是懂不了人。谁也不能替代谁受苦!”
“所以才会有‘何足道哉’就是因为说出来也没用,自己受着即可。当然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正所谓‘有容乃大,无欲则刚’。这委屈、艰难受得多了不便诉说倒不出去,自然就把肚量撑大了。再有什么事也就不那么痛了,旁人看了也只道是无欲则刚,只以为这个人不在乎这件事。实则这其中的苦楚谁又能懂?”
融杰听了之后满脸的不可置信,这孩子从哪里懂得这些?难道是凑巧吗?遂又还要试一试,继续追问道:
“那你这小小年纪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你的两位伯伯和伯母对你甚好,你有什么苦的?”
“融爷爷,我的父母为边关守将,平日不得归来,哪家做儿女的不想念?”
“我即盼着他们打胜仗,但是却又怕打胜仗!他们打了胜仗,对陛下尽了为人臣子的责任,也算是对得起他们自己的余生,忠君为国建功立业总算没有白活一场。而我怕他们打胜仗,是因为他们不仅是陛下的臣子还是我和阿易的父母,所谓瓦罐不离井边破,武将哪有万无一失的?我岂能不担心?”
“我只盼我早日长大,在有生之年有能力也希望有机会能够赡养他们,让他们也享受儿女承欢膝下,体会三世、甚至四世同堂的快乐!”
“孩子,你……”这回融杰真是实实在在的相信了,这孩子不愧是双子星的命,如此早慧,堪当大任啊!
宋妧一想到自己在了心中所想,不免有些尴尬。刚才还说什么‘何足道哉?’,当下便改了说话的方式:
“融爷爷,你还有什么要考校的,尽管考。我可是很厉害的,这等天下掉下来的赚银钱的机会您一定要成全我!”
“呵呵呵!好好好,那我再问你:你如果是给陛下守城门的将军,有人想要在关了宫门后进去,你该当如何?”
“融爷爷,可有陛下的旨意?”
“没有!”
“那人可有银钱、珠宝、玉器什么值钱的东西?”
“呃……,应当有吧?”
“那还好!”
“你的意思是你收了那人的好处就给放行吗?”
“融爷爷,没有旨意怎么能放行?”
“那你问银钱做甚?”
“我要收了好处,然后也不放行!”
“噗!”宋二爷一口茶水直直的喷了出来,边咳边问:“这是为何?”
“让他长长记性,看下次谁还敢拿银钱贿赂我,让我为难!”
“那万一有人透露风出去说你这人卑鄙无耻,毫无信用怎么办?你的官声还要不要了?”
“哪个看到他给我好处了?他这是污蔑我。陛下是明君,又怎么会容许别人污蔑忠于他的臣子?有陛下给我正名,我怕什么?”
“呃……,这倒也是。”他敢说不是吗?陛下是明君这事有问题吗?肯定没问题呀,这哪是个孩子啊,官油子作派啊!一定是宋家二小子给这姑娘教坏了。
“他敢说出来,我就敢拿着这好处去找陛下,想来他大半夜的关了宫禁还要进宫,又没有旨意,定是没什么好事。”
“那这银钱你打算怎么处理?”
“自然是我自己留着了!”
“呃……”融杰满脸黑线。
“融爷爷,陛下哪会在乎这些小钱?”
“你做的好,把银钱交上去,没准陛下一高兴升了你的官职呢?”
“升官职?多大的官职,有银钱赚吗?”
融杰真是无语问苍天,这三句话不离银钱的本事敢问还有谁能敌。
“虽说升官发财,但是我还是觉得赚银钱也要凭真本事,坑害百姓、枉顾陛下信任、中饱私囊的事不应该做!”
“那你还……”要那个官员行贿的好处。
“他那银钱能有好来路吗?我坑了他的,他就消了业障,他应该感谢我。而我自会存起来将来做些小生意,多交赋税,充实国库!”这意思就是我贪你的,是瞧得起你,是为你消灾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