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常治出现在赵绰的房间里时,一切都是安静的,美好的。这里……或许是因为与世隔绝的原因,这里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卧房外间守着的婢女齐唰唰的,小声的问候:“王爷!”常治挥了挥手,免了她们的福身礼。
常治正要向里面走,赵绰的婢女月芸走了出来,行了蹲跪礼:“不知王爷驾到,小人……”
“王妃怎么样?”这个月芸一向多礼啰嗦,不过她是绰儿的人,无所谓了,只要绰儿喜欢。
“王妃刚服了药,在睡着。”
常治拧了眉毛:“药?”
月芸听得清楚,以为赵绰又因为照顾不周,生了病,赶紧低下头,快速的组织语言解释:“王爷勿要担心,实在是王妃生产时,耗损过大,需要进补调理。”
常治略微松了一口气:“只是补身,没什么事?”
“是!”
“嗯。你是她信得过的,这些日子你多辛苦一些。”
“王爷放心。”
“这院子里上上下下的婢女、小厮若有不顺她心意的,对她照顾不周的,你尽管调动人手。不能让她受委屈。”
“多谢王爷体谅。王妃一向仁慈,定是舍不得……”
常治又拧了眉毛:“你是听不懂吗?就是因为她仁慈心软,我才让你……”掌握一干人等的生杀大权。主子不忍心,做下人的再不忍心,这威信怎么立?
月芸大声而坚定的回答:“是!”其实,她觉得赵绰多虑了,就算常治以她的命威胁宋妧,可是他把她放在了心上,哪里就会杀了?
“月芸,你……咳咳,和谁在说话?”里面传来了赵绰虚弱的嗓音,常治有些气恼的看了月芸一眼,这个婢女……笨得可以,用得着这么大声吗?
看吧,把她吵醒了!
常治大步的走了进去,纱帐掀起的那一刻,二人四目相对,赵绰眼里的惊讶,毫无防备的被常治捕捉到了。
他刚毅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暖意:“看到我这么惊讶?”
赵绰也不慌张,慢慢的坐了起来,眼睛跟着他的动作,眨都不眨一下的:“你怎么来了?”
常治为她身后放了枕头,让她可以靠着。安顿好她之后,他才坐在了她的对面:“我来看看我的大功臣,不应该吗?”他老婆生孩子,他看不都看一下,还是个人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顺安府现在很乱的,你……”
“没事。我能解决,常凌没本事把我怎么样。”
“可是……”
“我说了没事,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我就担心你嘛!”
其实按常理说,赵绰不是个会撒娇的人。而此时此刻,这个产妇,因为身体的原因,还有多日不能出去,天天吃药,这不能吃那不能喝的,感觉……好委屈的。
常治看她嘟起的红唇,心想:怎么就发脾气了?
不过……这样子的她,倒有了些宋妧那灵动的影子,让人忍不住想安慰她。常治看向月芸,一挥手,月芸识趣的领伺候的人出去了。
常治从赵绰对面的位置,坐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揽入怀中:“好了,我也没说什么,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赵绰靠在他的怀里,用力吸了吸鼻子:“好!”
常治听出了她的鼻音:“我听说,你现在是坐月子期间,不能哭的!”
“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就来了?”
“我……三天后将出征了。”
“又要的打仗?”
“是。”
“大晋?”
“嗯。”
赵绰低头绞着自己手指:“怎么又……”
“你不用多想,这些都和你没关系。”
赵绰转头看向他,就想问:没关系?好一个没关系!为什么要用她的命来威胁妧儿?
可是在和常治对视的一刹那,她退缩了。她知道……问了也没有用。
“怎么?”
“算了,没什么。”
“你安心调养,不用管其它的。这里不会有人找到的。”
“好。”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常治陪着她直到夜了,她需要休息了,他才有些不舍得说:
“好好休息,等我搬师回朝,就过来看你。”
赵绰很疲倦,打着哈欠:“嗯,我知道了。”
常治离开后,赵绰立刻就精神了,她坐了起来,低着关喃喃自语:“想得好好的,不再理这个无情无义的人,可是为什么又……。怎么这么不争气?”
说着,眼眶就红了,正巧被进来伺候她的月芸发现了:“王妃,您不能……哭!”
赵绰一愣,赶紧擦了擦眼角:“没,没有。”
月芸瞧了一眼外间,又略提高了些音量:“您就算是想念王爷,也不能哭,哭坏了身子,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定是要被迁怒的。”
果然……这样的话一出,外间的几个婢女身子一抖,互相看了一眼,一致认为:月芸说得对啊!
月芸走到外间:“你们先下去,我和王妃说说话,劝一劝她,要不然……”
几个婢女连连点头,其中一个拉着她的手:“那就劳烦月芸姐姐了。”说完这名婢女的手还使了使劲,因为……他们可不想被发卖了。
月芸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其实也怪怕的。”
“是是是,王妃只能听得进去您的话。”
说完几个婢女鱼贯而出。
月芸趁着关门的空档,向外看了看,确认没什么问题,又招呼了两个大晋带来的婢女,在门口守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