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三十七年的夏末,宋妧和赵谨成婚两年多了,她十八岁了,身孕也有八个月了。她此时正坐在花园的亭子里,吹着夏末的微风,查看着摞成小山的帐册。
梓西可怜兮兮的劝着:“世子妃,您回屋歇着吧。”
“这里凉快些。”她原来从吞下子蛊开始,变得畏寒怕冷,到现在热的要命……这两三年太煎熬了。
“这里风大,万一吹到您……奴婢们,该被世子送去暴室了!”
宋妧从账册中抬起头来,心想:梓西这样一个脾气暴躁的女汉子,也怕谨哥哥的暴室。她来了兴致打趣她:“你看我满头的汗,还不给我擦擦?”
“啊?”梓西小心的看着她的脸,这么凉快的地方,哪有汗?好吧,她说有就有,擦擦也无妨。
“不用这么担心,谨哥哥知道我十分怕热。又不能吃寒凉的东西,只能……吹吹风。”
“哦。”
娇东拎着食盒走了过来:“世子妃,世子刚才特意交代厨房,给您弄了冰糖莲子粥。用井水镇了一会儿,冰会寒凉还会很爽口。”
宋妧放下了与前世相似的铅笔,这里称作古笔的东西,高兴的伸出手:
“快端过来!”
宋妧接过莲子弱,急切的一勺一勺的吃了起来:“呵呵,好凉快!”
“谨哥哥,我好爱你!”
婢女们对于世子妃的日常表白,习以为常了,反正……世子爱听!
什么?世子不在这里?那有什么?该表白的,世子妃从不落下。
正向亭子走过来的赵谨,耳尖的听到她的表白,轻抿着唇,笑了笑:“一碗莲子粥,就爱本公子了?”亭子里的伺候的奴婢一听是赵谨的声音,赶紧一一行礼问安后,退了下去。
宋妧看见他,就要站起来,可是身子太重,她又没有武功,吃力的扶着扶手要起身。赵谨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近前抚起了她:“要干什么?”
宋妧站在他的面前,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本大王可是个懂礼数的,我男人来的,要起身相迎!”
赵谨无奈的摇了摇头:“呵呵呵!”他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她乖顺的靠在他的肩窝里……也不嫌热了,舒服的眯着眼睛……不想动。
“大王,这样满意吗?”
“嗯,尚可!”
“要不要,再吃点粥?”
“可是……”本大王想抱抱。
赵谨心领神会,坐在了椅子上,把她安置在自己的腿上,端起粥碗一勺一勺的喂她吃。
一碗吃完了,宋妧有些懊恼的低下头。
赵谨有些纳闷的看着她,刚才还好好的,这孕妇的脸真是六月的天吗?说变就变,可他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小祖宗,再怎么也要宠到底,于是便耐着性子问:“怎么了?”
“你看看我,是不是长了好些肉肉?你会不会嫌弃我了?”
“嗯?就这事?”有身孕胖着不正常吗?她为他怀子嗣,他怎么会嫌弃?
她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脸:“你看看!脸都好多肉了。”
“哈哈哈!”
她看赵谨大笑,便觉得是在嘲笑她,嘟着嘴站了起来,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扭过头不看他。
赵谨拉过她的手:“生气了?”
“没有!”
赵谨声音有些凉凉的说了句:“没有你好好的,下去干什么?”他最近忙得很,难得有时间和她亲近,她还不在自己怀里呆了,下去了!
岂有此理!生气!
宋妧一听他的说辞,隐约的觉得他好像个怨妇,在埋怨自己不理他:“我!”
“嗯?”
“我太重了,怕压到你!”对于胖这件事,她深感自惭形秽。
“回来!”重什么重?
赵谨看她没动,就自己动手,伸出双臂将她抱了过来,又放回自己的腿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爷昨天就没看到你,你都不会想我的吗?”
宋妧重重的点了点头:“会啊!”
“嗯,爷也想你。”
“我说你这个正人君子,什么时候学得这样油嘴滑舌?”
“难道不是你这个女大王把本公子带坏了?”
“哈哈!要说带坏了,我五岁开始就是你一直在教我,谁带坏谁还真得两说!”
赵谨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所以呢?”
“所以……我们现天生一对!”
宋妧趴在他的肩膀上笑个不停:“哈哈哈,阿谨你好肉麻!”所以,他并不曾嫌弃她,是她自己多心了。
赵谨看她终于不生气了,也松了一口气:“以后莫要胡思乱想。”
“嗯,我就是……”
“就是什么?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不是美人不是权势,只是她而已。
“嗯,知道。”
“有那时间,不如帮你男人想想朝政上的事。”
“不要!”
“为什么?”
“脑子不够用!”
“阿钰要说脑子不够用,那全天下的学子,有不少要悬梁自尽了。”
“你是说……常治影响到殿下了?”
“现在倒还没有,只是他的势力日益壮大,已经能和四王爷常济,分庭抗礼了。我想,有百里蓬一直帮着他,他……灭了常济是早晚的事,而将来独揽朝政,也很有可能!”
“嗯,百里蓬确实有本事。后梁的陛下常凌,也不行吗?”
“阿钰!自从上次常治赴了边关抗击咱们大晋长公主的攻击后,他……就似蛟龙入海!”
“你是通过奇门盘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