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谨清冷的嗓音响起：“你们……是哪的人？”
其中一个看上去稍显壮实的男子，镇定的接了话：“大人，我们都是雍京附近赤县的。”
“哦，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没，没有了。”
“读过书吗？”
“未曾。”
“你们都是一个地方的？”
“并不是，只是在城西的破庙里认识的，都是吃不上饭的穷苦人。”
“听说……你们过不下去日子了，才打了粮仓的主意？”
“是，是！”
“嗯。今年年景不好，确实欠了些收成。”
“是啊，大人说的是。”
宋妧一边吃着果子干，一边拉了拉赵谨的手，见赵谨转过头瞧她，她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赵谨望着她沉默着……这么办法还真可以一试。
宋妧回望着他，笑了笑：“放心好了。”
赵谨调转回视线，沉默了片刻后：
“你们生活不易，想是也讨过饭吧？”
“小人……小人们讨过。”
“都到哪里讨过？”
“在雍京和赤县都讨过。”
“哦，真不容易。”
“是。”
“正巧你们是赤县来的，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们。”
“大人请讲，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赵谨听了他的话也不急着说话，心里琢磨着：没读过书，还懂得知无不言？呵呵！
“陈记快食在赤县的铺子，最近生意怎么样？”
“生意并不好。”
“怎么个不好？”
“小人……曾去那里讨过饭，发现没什么客人。”
壮汉子答过话后，屋子里就是寂静一片。
那个一直代表大家回话的壮汉子，掀起眼帘瞄了瞄赵谨，见他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有些慌张的开始磕头：“大人，小人不敢撒谎，句句属实。”
“讨饭去过几次？”
“去过……有次吧，小人实在记不住了。”
“什么时候去的，他们生意不好？这行当……也是有淡旺季的。”
“大人，具休哪个月份不记得了，只记得是今年的夏天。”
“哦。”
屋里又是一阵静默。
“那你同我说说，你即是不识字，怎么知道你讨饭的铺子是陈记快食？”
那个汉子哭丧着脸：“大人，您不能冤枉小人，小人是地地道道的赤县人，别的不认识哪能不认识陈记快食？”陈记快食遍地都是，这个问题可难不倒他。
“哦！这倒也是，可是你既然认识陈记快食，陈家一直在找做工的，你为什么不去，偏要讨饭？”
“这……小人听说，听说他们挑人严格。”
“据我所知，年逾六十的老汉都要，你这年轻力壮的，他们会不要？”
“这，这……”
赵谨突然提高了音量：“说！到底什么原因？”
“小人身体有病症，所以……”
这时五城兵马司的一个小吏接了话：“这里是五城兵马司，郎中什么的，随叫随到！要是被查出来你说谎，直接摘了你的脑袋！”
“啊！小人不敢，小人没有说谎。”
“要不然我来帮你说？”
那汉子抬起头来与赵谨对视，目光如炬，哪里像一个吃不饱饭又大字不识的人？
“大人，您这是不相信小人吗？”
赵谨冷笑一声：“陈记快食在赤县的铺子……早在去年全部都关了，铺子全都给了广源融行还债。你今年夏天去讨的什么饭？何来生意好不好的说法？”
这个汉子这时才惊觉自己上当了：“大人，是小人渐忘了，陈记快食确实关了，是小人记错了，小人去的铺子是半盏茶！”
“城东头的半盏茶？”
“是，是的。”
赵谨笑了笑，看向宋妧：“夫人，赤县城东头有半盏茶吗？”
宋妧和他配合默契，古灵精怪的笑了一下：“世子明知故问！”
赵谨大笑：“哈哈哈！”知我者阿钰也。
他们夫妻二人打哑迷，可把那汉子吓个够呛，他知道自己又押错了宝，城东头根本没有半盏茶。他勉强定住心神，装作惊慌失措的连连磕头：
“大人，小人记错了，是城西的。”
“这回说准了？”
“对对，是城西的！”
赵谨敛了笑意，严肃的说道：“城西正好距离永胜庄子，近得很吧？”
汉子磕头的动作都忘记了，慢慢得抬起头来：“你！”
宋妧接了话儿：“我记得上次在赤县，我见过你呢！”
“这位夫人，莫要胡说，您这般容貌，小人见过一次就会记得的。”实在太漂亮了。
这汉子以为他这么一说，宋妧一定会害羞的不敢说话了，可是宋妧却是高兴的笑出了声：“呵呵呵！真会说话。”
赵谨适时的捏了捏她的手，警告的意味明显：笑什么？笑那么漂亮给谁看？她是他的，只能他一个人欣赏她的笑。
宋妧明白，这个大醋坛子又酸了，好吧！她收敛一点：“不是胡说，那天我在车里，正巧掀了车帘，看你要进永胜庄，一听你和你身后的那个瘦小的……”宋妧伸手指了指他身后跪着的一个案犯。
“什么？”
“唠叨了一句……清莲阁的姑娘真够劲，比老子以前在永州见过的都要好！呵呵呵。”赤县人？开什么玩笑？明明是永州的。
赵谨冷声吩咐着：“来人！即刻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