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此时肚子老福晋和都统夫人一左一右挽着太子妃的手臂,扶着她小心的走进正屋。
容歆瞧着她们进去,方才问丹彤:“你去请皇长孙的老师稍停一刻钟讲课,让皇长孙过来拜见外家两位长辈。”
“是。”丹彤临走前,又担心地望了一眼正屋。
容歆安抚道:“你熟悉两位福晋,她们定有分寸。”
丹彤点点头,这才向前院儿去。
雪青在里头陪着太子妃,浅缃看着丹彤离开,方才问道:“女官是故意支走丹彤吗?”
容歆没否认,轻声道:“太子妃之于丹彤,有如娘娘之于我,她时时紧张太子妃,先前倒也罢了,此时有两位福晋在,以太子妃的聪慧,恐会怀疑。”
“皇长孙从南书房回来还要一会儿子,我先去请皇孙和格格们。”
待浅缃也离开,容歆又在门外等了片刻,然后和奉茶的宫女一并入内。
而容歆一进去,便听太子妃的炫耀声:“玛嬷,额娘,这是东珠画得,她如此年幼便有此等画技,天赋非凡!”
老福晋和都统夫人翻看着东珠那些工笔画,连连称赞。
东珠则是坐在太子妃另一侧熟练的拼木块,榫卯相连,手法十分熟练,没多久便拼出一个模型宫殿的墙体。
老福晋和都统夫人上一次来时,只见到她抱着一把手铳默不作声,头一次见到她摆弄这些东西,渐渐便忘了看画,惊奇地盯着她的动作。
太子妃越发得意,“我的东珠不爱说话又如何?她是内秀于心,天赋异禀。”
老福晋和都统夫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容歆好笑,走过去,轻轻按住东珠的手,将手中的杯子递到她面前,也不喂,就这么举着。
东珠只得抬起左手,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喝完一杯,然后迅速放回到她手心,低头,继续拼木块,动作一气呵成。
瓜尔佳氏的祖孙三代女人皆慈爱地看着东珠,旁人如何说东珠不正常,她们是半分不认同的。
稍后皇长孙出现,向两位福晋问好后,又解释了今日未能在毓庆宫中等候长辈的缘由。
不过皇长孙功课实在太多,因此并不能久留,只稍回了几句话,便又赶回南书房。
先前太子妃问及家人时,老福晋和都统夫人一一说了说便岔开,此时太子妃又问道:“祖父的旧伤,如今可还会复发?”
老福晋淡定地答道:“积年沉疴,治不好也不要命,不过你祖父那人年岁越大越固执,腿脚不好还整日里闹着要出去。”
太子妃一听,笑道:“祖父精神矍铄便好,太子殿下库房里有一根百年人参,您走时替我带给祖父。”
“家中有,您和太子殿下留着便是。”
“这是我的一片孝心,与家中的如何相同?”
其实太子这半年多没少送好药材到石家,但太子妃如此说,老福晋和都统夫人对视一眼,到底还是没有继续推脱。
而容歆一见太子妃看向她,立即便笑道:“您放心,已准备好了,还有您送给家中姑娘们的珠花。”
太子妃顺势便说起家中姑娘们的教养,老福晋和都统夫人皆应了。
不过瓜尔佳家从前有丹彤在府里做教养嬷嬷,对姑娘们的教养自然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至少到目前为止,瓜尔佳家嫁出去的女子,皆有几分太子妃的风采。
太子妃知之甚深,是以点到即止。
都统夫人生恐露出异样,为了转移话题便说起近来京中骇人听闻的大事,纳兰明珠的福晋被府中奴才刺死了。
此事已经发生,便震惊朝野,自然也会传入宫中,容歆早已说给太子妃听。
明珠的夫人乃是努尔哈赤第十二子英亲王阿济格的女儿,听闻一直以来与明珠夫妻和谐,三个儿子皆出自她,只是性子霸道善妒。
这一遭事,也是因妒而起,她害了一个婢女,然后又被婢女的父亲寻仇害了她的命。
因果循环,只是她的身份不同,京中贵族们唏嘘警醒之时,自然是皆站在同一阶级的纳兰夫人这里。
老福晋和都统夫人说及此事时,口风倒还不算偏颇。
太子妃出于身份应有的分寸,不好在此事上过多评价,便只道:“教养好家中姑娘便是,驭家严谨也不必因此过于苛待下人。”
“这是自然。”老福晋点头,随后话锋一转道,“据闻纳兰大人解相后为谋家族之发展,广置良田,数年来家中田产日丰,日进斗金,称得上一句治家有方。”
太子妃闻听后,赞道:“纳兰大人能力卓绝,咱们瓜尔佳家亦要为子孙长远计。”
容歆听着,想到这些年赫舍里家的情况,索额图的能力不必纳兰明珠逊色,可赫舍里家子孙不济,这几年大房的博敦跟在太子身边做事,太子又提拔了赫舍里家其余几个后辈,只是官职皆不显,对比从前赫舍里家的煊赫实在是天差地别。
不过如果从此刻起,赫舍里家认认真真地培养家族子弟,倒也不算是坏事。
外臣女眷不可在宫中多逗留,所以老福晋和都统夫人又待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向太子妃告辞。
太子妃十分不舍,然规矩如此,只得忍下不舍,一边嘱咐她们保重身体,一边亲自送至后殿与前殿交接处。
老福晋和都统夫人进宫见过太子妃后,额驸石华善的身体一日差过一日,及至太子妃八月十一日产下一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