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钮祜禄贵妃看着她一如从前简单的模样,扯起一个苦笑,“那样遥远的事情,我无法相信。”

所以只有眼下手中的权力,方能教钮祜禄贵妃安心。

早在珂琪当着容歆的面说出第一句话,便猜到她是准备孤注一掷,让钮祜禄贵妃不得不彻底放下宫权。

容歆扶了扶头上的钗,不得不打断道:“且有一个问题,皇上将宫权交给太子妃,便是有所考量,已不是贵妃一人想重新接管宫权便能够接管的。”

两人皆沉默,随后,珂琪低声道:“我们知道,只是……”

她话还未说完,眼泪再也止不住,直接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而珂琪哭泣,不似有些人那般歇斯底里,反倒几若无声,便更惹人怜惜。

容歆见不得她如此,忙轻声安慰道:“哭什么?你们皆不舍得这么多年的情分冷漠收场,该趁此机会交心才是。”

珂琪流着泪点头,“嗯……”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三人向门的方向投以目光,便听外头宫女道:“贵妃娘娘,小主,八阿哥和十阿哥过来探望贵妃娘娘。”

钮祜禄贵妃哪有心情见他们,当即便道:“不见,教他们回去。”

珂琪则是飞快地擦着脸颊上的泪水,用力收着情绪。

容歆见状,便起身道:“你们二人好好谈一谈,我出去和几位阿哥解释一二。”

珂琪鼻音还未消,却妥帖道:“麻烦您了。”

“无妨。”

容歆直接便在此跟两人告辞,出了内室再往外走前,最后听到珂琪的一句问话:“济兰,你可有数过,这院子里的葡萄架,有多少年是我一人打理的吗?”

初心啊……

容歆看着院中那郁郁葱葱的葡萄架,突然想起,好似听闻过,康熙也有好几年没像早年间那样,闲时便来长春宫坐坐了。

“容姑姑。”

容歆看着两个少年阿哥的脸,脚步一顿,又转回身敲了敲门。

钮祜禄贵妃和珂琪皆疑惑地看着她。

“我比宫中任何人都希望你们过得与众不同。”容歆的声音像羽毛拂过心头一样轻柔,“从前看着你们二人,便会想,倘若仁孝皇后和孝昭皇后两位娘娘也有机会敞开心扉,兴许也如你们一般……”

“女官此言,从何说起?”

容歆目光从两人身上划过,最终落定在钮祜禄贵妃身下的床榻上,“当年也是在这间屋子,孝昭皇后与我说,她有一只红玛瑙镯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忆及从前,孝昭皇后鲜衣怒马的模样,仁孝皇后鲜活的神情,仍旧未在她心中褪色。

“她们二人,一个当朝首辅的孙女,一个辅政大臣的女儿,自小便被比较着长大。”

“而一次刻意的偶然,孝昭皇后惹了仁孝皇后不快,原想拿她那只极喜欢的镯子向仁孝皇后赔罪,可惜一直难以启齿。”

“后来两人皆进了宫,各有立场,有些话便更难说出口。”

容歆脑中闪过两人离世前最后的画面,嘴唇颤了颤,缓缓弯起,控制住眼中的泪意,笑道:“多难得啊,您二位有这样的延续。”

哪怕孝昭皇后也已薨逝十七年,两位皇后仍然在惠及钮祜禄贵妃和珂琪,甚至惠及着太子和几位阿哥,为何不珍惜呢?

容歆说完这一段话,便再次出了寝殿,对两位阿哥柔声道:“贵妃娘娘教几位殿下明日再来,今日暂且请先回去。”

八阿哥胤禩扫向院中走来走去忙碌的宫侍们,问道:“容姑姑,赫舍里额娘果真要搬出长春宫吗?”

十阿哥胤俄也紧紧盯着容歆,生怕她说出他不想听的话。

容歆微微一笑,冲着两人摇摇头,“放心,不会的。”

两人顿时对视一眼,皆松了一口气。

而他们今日既无法见到人,便只得离开长春宫,顺路与容歆一道走。

三人边走边聊,气氛看起来还算熟稔,只与三阿哥胤祉和容歆相处时相比,到底生疏许多。

“听三哥说,请您替他向太子二哥。”

容歆听得八阿哥的话,心中生出某种预感,面上却淡笑道:“事实并非如此,其实是三阿哥的执着改变了皇上和太子的想法。”

皇子跑这件事,乍一听起来确实荒唐,便是太子,初听闻时也担心三阿哥是一时兴起,未想到后果,是以并不十分赞同。

这样的事非同小可,容歆不敢随意劝说,太子自然也不会听之任之。

因此,真正使得三阿哥达成目的的原因,其实是他后来认真无比的态度。

而八阿哥听了她的话,便沉默下去,良久,忽然道:“正巧我今日功课已做完,想随姑姑一道去毓庆宫拜访太子二哥。”

十阿哥没那么多想法,只听他如此说,便立即道:“我也想去毓庆宫。”

容歆欣然答应,带着他们一同回了毓庆宫。

太子今日倒是未在书房,而是在惇本殿为皇长孙启蒙,一见到他们出现,皇长孙哧溜一下滑下凳子,迅速扑到容歆跟前。

“嬷嬷,您教我,不要阿玛!”

容歆好笑地看了一眼太子,蹲下来问他:“为何不要阿玛教?您阿玛可是博览群书,满朝称赞。”

“阿玛太凶了!”

太子?凶?

八阿哥和十阿哥双双看向他们笑容满面的太子二哥,不是十分能够认同这个词放在他的身上。

太子冲着他宠溺地摇摇头,转而招呼两个弟弟,十分自然地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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