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官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在卓大同还没有赶回家时,接到通知的治安官已经抵达了卓大同老宅的院子外。
因为收到了报案人的要求,这过来的三名治安官都没有穿制服,而是便衣出行办案,看上去仿佛是熟人来串门一般。
卓大同将三人迎进家里,又将这两天遇到怪事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因为之前已经有了讲给叶老头的经验,所以在江苏的整个过程中几乎一字不漏。
讲述之后,卓大同拿出手机拍摄的照片。
照片他只拍摄了两张,一张是老伴姜桂蓉第一次出现时,将她的尸体包裹好后,在等待叶老头带徒弟过来之前照的。
第二张则是姜桂蓉的尸体第二次出现,应叶老头的要求,在他照了相之后,这才让俩徒弟将姜桂蓉的尸体用破棉絮包裹好。
所以第二张照片将姜桂蓉整具尸体完全拍摄了下来,就连坐姿都与卓大同看见她时一模一样。
三名治安官分别看了看,也觉得不可思议,其中一人开口道:“要不要通知特殊……”
话未说完,另一人摇了摇头:“暂时先别,上次咱们调查不清楚,一件普通案子却把他们请了过来。后来我被队长好一顿大骂,听说队长也被分局局长骂了个狗血淋头。”
“嗯,我也觉得先调查清楚再说。”第三人表示赞同。
随后三名治安官中的一人和卓大同交谈并作了录音记录,询问需要了解的重点,其他两名治安官则是一起勘查院子。
按照卓大同所说,两人先后查看了院子中间那张木椅以及椅子四周,然后是院子的墙角和墙壁,其中一人还去了外墙靠着一条小路的那一面查看。
前前后后花了一个半小时,可谓检查的非常仔细。
随后三名治安官碰了个头,查看现场的其中一名治安官道:“院子里的确有尸臭味,最浓的地方就是那张木椅以及附近地面。”
另一名治安官接着道:“外墙有脚踩过的痕迹,但留下的鞋印只有脚掌的上半部分,而且好像不是近期留下的。至于院子内这一面墙,没有看见明显的鞋印,但不排除外面的人搭梯子翻墙而入后,打开院子的门。”
那给卓大同做记录的治安官摇了摇头,“这样无法判断究竟是人为,还是真的有其他特殊情况。你们采集一些证据,不管是脚印、指印,还有那滴入尸水的地面泥土。待会儿最好把那张木椅也带回去做检查。”
说到这儿,回头对卓大同道:“这木椅浸染了尸水,会一直散发臭味无法去除,反正你也不会要了,我们作为证据带回去鉴定一下。”
“好的好的,你们拿走。”卓大同赶紧点头。
自从姜桂蓉的尸体第二次回来之后,虽然连同叶老头的俩徒弟再次将她送回了坟墓,但卓大同一直感觉院子里有股说不出的怪味。
因为地面已经打扫并处理,木椅也用肥皂泡沫冲洗过,他以为只是地面没清理干净,所以有味道传出,却没想到那尸水已经浸透了木椅表面,深入内层,且长期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普通人对尸臭并没有明显的概念,只能用“臭”、“恶心”等词汇来形容。
其实这股味道就像一本书中所说,死亡的臭味,它实际上是以甘草的味道为前调,混有一股浓烈的柑橘味,不过这并不是新鲜的橘子,而是那种直接喷进鼻子里的柑橘味工业用清洁剂。
它的中调是在夏日的时候打开瓶盖放了一天的葡萄酒,那股酸爽足以召来一群苍蝇。而尾调则是在阳光下暴晒后的一桶咸鱼。
如同香水般,前调、中调和尾调的形容,足以说明这股气味之强烈、深刻。
三名治安官戴着手套忙碌了一阵,拿走了取好的证物,包括那把散发臭味的木椅。
据说他们明早还要再去一趟姜桂蓉的坟墓位置,顺便做个勘查。
送走了治安官,卓大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早些时候的压抑感,这一刻似乎得到了释放,他呼出一口浊气,扭头看了看安安静静的老宅,不算很大的院子,空旷而寂静的里屋。
老伴的遗像相框端端正正的摆放在里屋桌子的正中间,仿佛正在平静的注视着自己。
卓大同感觉很累,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休息好,比当初照顾重病在床的妻子都还累。
他打了个沉重的哈欠,洗了个澡,把衣服脱下丢进了洗衣机,打开自动清洗后就去了卧室。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六点,因为长期形成的生物钟,到了这个点,他就会自己醒来。
昨晚七点过就睡了,加上实在太疲倦,一直睡了快十一个小时,人还在床上躺着,肚子就已经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卓大同慢慢坐起,下了床,来到里屋客厅,站在门口,下意识的透过窗户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院子外空无一物,没有人影,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看来,不会再出现了。”
他长长吁了口气。
这一刻,他坚定的认为,沈星卖给自己的那面具木雕使得老伴的尸体在清晨出现占据了最大嫌疑。
而现在面具不在了,尸体也果然没有再出现。
上个厕所,洗漱完毕,去厨房煮了五个鸡蛋,又泡了一大杯浓茶,很快吃了三个鸡蛋。
随即卓大同把另外两个鸡蛋放进口袋,出门等候在镇口通向北风峡谷的路边。
他和治安官约好一起去查看妻子的坟墓现场,按照时间治安官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