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杆神兵远超凡武,六丑的举火烧天势虽未能全力,却还是将其腹部一块铜甲轰碎,机关怪物站起时,那处便稀里哗啦一阵,整块磨盘大小的甲胃尽数掉落。
怪物甩了甩头,怒吼声起,接着可怕的一幕出现,那伤口中的红黑色沉木竟如活物般开始蠕动,无数短小的木芽密密麻麻的生长起来,逐渐成型,重新塑出一块铜甲,覆盖原处,只是和最初那块的色泽略有不同,转眼痊愈,又不顾一切的追了上来。
这怪物力量奇大,速度也快,只是不知是不是放置太久的缘故,身躯强韧略有不足,经过刚刚一击,六丑立刻察觉到机关怪物的气息下降甚多,和刚刚苏醒相比,反应亦是迟缓不少。
“看来,修复躯体的损伤,对它的影响很大?”
六丑心念动时,脚下顿时缓了缓,拉近了和怪物之间的距离。
果不其然,当两者距离一定的时候,机关怪物又发动了次突袭,快捷无比的贴近了六丑身后,张着嘴,狠狠一口咬将下来。
阳谋计下,正遂心愿。
六丑身影如电,跃起半空,手中的铁杆兵便狠狠的砸了下来,嘭的打在怪物头上,只击得碎片乱飞,头顶铜甲顿时再被击碎,怪物吃痛回首,六丑却又鬼魅般出现在它后背,两棍下去,背上又碎了一块。
如此几个回合下来,六丑竟将机关怪物身上的铜甲击碎大半,然后收棍,远远的冷眼看着,等它修复损伤,看会不会就此将灵元耗尽。
那怪物身上数处伤势,宛如无数张大口倏然张开,不断蠕动,所有木芽疯狂挥舞,很快便在身上重新修复铜甲,但气息同样飞快的消弭,等到这些伤势修复得七七八八,那怪物的气息几乎殆尽,便似活物奄奄一息般,爬在地上,再不敢复来追杀。
六丑这才冷笑一声,举着棍,朝那怪物靠近。
虽然他不打算将此物彻底拆掉,但也不想就此将它留在壶中境,万一把炼妖壶损了,岂不自找苦吃,所以六丑准备再拆些铜甲,彻底使其沉寂,方能保证安全。
他刚刚走得近些,还不等动手,那怪物却突然嗷呜一声,口吐人言:
“饶命!饶命啊上仙!吾不识上仙神通,妄动刀兵,还求上仙恕罪……”
六丑稍稍错愕,从那怪物刚才的表现来看,虽有灵智,却似乎只等若野兽,谁料竟然还能口吐人言,逻辑清晰,不过也好,能开口便可以沟通交流,倒比纯粹的机关之物强了许多。
“你不是机关兽?”六丑站定,冷冷道:“是何来历,老实道来!”
机关怪物叫道:“上仙!吾乃狰狞,乃是上古遗兽,后来归服我主蚩尤,在与之黄帝之战中丧失性命,后来我主便采集神木,炼制铜铁,予吾重塑身躯,浸泡天山池水九九八十一日方醒,但未曾想醒来之后,我主却已在涿鹿被杀,身躯分切,吾上下求索不得,不知怎地便耗尽了体内灵元,就此僵死,直到今日方才又醒了过来。”
六丑倒吸口气:“你的意思,你本是活物,只是身躯重塑而已?”
怪物狰狞捣蒜似的点头,口中道:“便是如此,吾躯干中心,便是用天山神石保全的脏腑首脑,若不是此,吾也不能复活。”
六丑心中暗暗称奇,这等把戏,便在后世也只存在于科幻中,什么培养皿维系大脑不死,什么机械战警,半人半机械的产物,未曾想远在古代便有成功实例,而且还活了这许多年,未曾朽坏,技艺可窥一斑。
至于狰狞,六丑只记得乃是古代传说中的怪物,到底如何,却是不甚了解。
“那你方才苏醒,为何袭我?”六丑想了想,又问。
狰狞哀声连连,道:“吾乃神木铜铁所铸,早已失去从天地间汲取灵元之能,只能吞噬妖核内丹,从中获取,方才苏醒便知灵元不足,而上仙正好出现在我面前,真身又是妖怪,所以……所以……”
“你能看出我的妖物本身?”六丑小小的吃了一惊,神形之术使用多次,虽然只是面对的小妖,却从未被人识破,不曾想竟被个五六阶的机关兽看破端倪,这倒是稀奇了。
狰狞道:“上仙的神通虽然广大,远超普通妖怪的变化之术,却尚未修至足够,非但吾能识破,任何登仙之人都能看出,只有等到上仙渡过天劫,成为怪妖,方可彻底瞒过普通仙家,但若是想要骗过真人、金仙,品阶还需提升。”
六丑这才明白,原来神形也和变化一样,需要品阶的支撑,只是比普通变化多了能彻底模仿其变化之人的言谈举止、思维想法之类,等于高级技能和初级技能的差异,但要想瞒过比自己高出许多阶位的神仙,却还不够。
六丑将此记下,复看那狰狞,道:“僵直之时,你可能视,能听,外界发生何事,知否?”
狰狞道:“这倒是都知道,只是开始清晰,后面便有些模糊,好似醉了酒,便是听了见了些,也不大记得。”
“倒也够了,”六丑点了点头,道:“如今你待如何?若是要走,亦可,只需留几日,待我将那些不明白之处问清,便可放你……”
边说,六丑便观察狰狞的动作,果然见到了它眼中的迟疑,于是便继续将想好的说辞抛出:“……只是你要知道,如今已是黄帝后裔的天下,以你现在的身份出去,怕是难活,别的不说,光是妖核妖丹,你便无法支应,只能再复僵死!”
狰狞浑身一震,被六丑所言直中心底,这本也是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