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用过饭,阮明姿几人回了屋子,几间房是挨着的,她索性就找了一间屋子,同他们把信上的事简单说了说,“……燕公子的意思是,这两日那庐阳道的道令好像惹上了什么麻烦,自顾不暇,当晚甚至都没有去酒楼赴约。燕公子帮着盯了一日县衙那边,好似也没什么动静。这事应该算是过了。”
左夫人露出几分惊喜的笑来,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一直很是自责,若非阮明姿是为着帮她讨回公道,也不会沾上这些事。
虽说阮明姿并不这样想,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亦或是看到阮明姿疲累侧脸的时候,她也会控制不住的开始自责。
眼下听得事情算是过了,只觉得压在心上那块大石头总算是移开了。
她总算有些如释重负。
当左夫人席大夫回了自个儿的屋子,阮明姿这才又低声同阿礁道:“……方才人多,我没有说,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总觉得还是有点不太踏实。”
阿礁沉默的点了点头。
……
翌日一大早,用过早饭,这有着七辆马车的车队又开始缓缓出发。
虽说先前燕子岳特特让人送了信过来,但阮明姿并没有把信里的事告诉镖师们,任由他们警惕的护卫着。
马车缓缓的穿过一处山道时,因着山道不算宽敞,骑马的镖师们也没办法再护卫在马车周围,只能改为一前一后,将几辆马车拱卫着。
也不知是不是要下雪,天色有些阴沉的。
每个马车里都带了个小小的暖炉,烘得车厢里还算是暖。只是阮明姿不知怎么了,总有些坐立不安,她小小的把窗帘掀开了一条缝,往外眺望着。
冷风从小小缝隙里灌进来,阮明姿还生怕冻着马车里的两个孩子,又连忙把那车帘给放了下去。
结果阿礁突然撑着车厢壁,站了起来,他脸色有些凝肃,飞快同阮明姿道:“等下,不对劲。”
阮明姿还未反应过来,他便一手摸上了自个儿的腰间悬着的长剑,从前方车门那推门而出。
阿礁动作极快,马车车厢里的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阮明姿心下一紧,只来得及低声同左夫人嘱咐:“看好两个孩子。”
然而话音未落,她便听得外头传来一声金属交击声音,听着像是挡下了什么箭矢。
阮明姿心一紧。
是阿礁拦下的吗?
他没受伤吧?
总镖头很快反应过来,高声道:“所有人注意,有情况!”
外面很快就乱了起来,像是已经交上手,打斗声,马匹嘶鸣声。
阮明姿的车夫着急的往车厢里回禀了一声:“大姑娘小心!好似是有山匪!”
山匪?!
这怎么可能!
她在出发前,还同专业走镖几十年的总镖头研究过路线,这座寂寂无名的野山,浅的半个时辰就能上山又下山,哪里能藏得住山匪?!
阮明姿冷静的想,不对,说不定是有人假借山匪的名字!
左夫人脸色发白,一手搂着耀哥儿,一手搂着辉哥儿,尽量镇定的缩在车厢一角,身子却微微颤着。
耀哥儿跟辉哥儿两个孩子年岁小,但也曾在故事中听说过山匪的厉害,两个孩子缩在母亲怀里,虽说怕的很,却也没有哭闹。
阮明姿脸上有些发白,她这会儿已经从暗格里把她的弩弓给取了出来,飞快的往胳膊上捆着。
外头的打斗声厮杀声越演越烈,阮明姿甚至能听到后面隐隐传来孩子被吓到后的哭喊声。
阮明姿心急如焚,然而却也知道,她这样一个什么功夫都不会的人,出去只会成为靶子,只能是给阿礁他们添乱。
她掀开车帘,就见着外头果然多了不少穿着打扮看着有些像山匪的人,正在跟镖师们厮杀。
那些人人数不少,若非有阿礁在,怕是镖师那边要吃大亏。
饶是如此,阮明姿也眼尖的看着,地上躺着几个镖师,身上血淋淋的伤口大片大片的,不知道是死是活。
阮明姿心如擂鼓,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沉着冷静的把弩箭上弓,拉满了弩弓,对准了角落里正在缠斗像是山匪模样的刺客。
但两人一直在缠斗,阮明姿这弩弓哪怕准头极准,也不敢贸贸然射出去,生怕会射中自己人。
她耐性极佳,不声不响的等了半天,终于找到个空档,冷静的一松手,将弩弓射了出去。
唰的一声,那刺客应声倒地。
胸口处还插着一支铁箭。
这是阮明姿先前专门打来防身的,杀伤力极大。
那刺客应该是活不成了。
头一次亲手杀人的阮明姿,虽说心跳如擂鼓,但脸上半点波澜不起,依旧很是沉着,她又拉满弩弓,对准了她的下一个目标。
在阿礁这样的高手加持下,再加上阮明姿这种藏在马车里,时不时放冷箭的,还有镖师身手也极好,重重加持之下,终于打退了这批山匪。
最后一个阿礁留了个活口,把人给活捉了,五花大捆的绑了起来。
总镖头脸上全是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个儿的。
他深深的喘了几口气,声音有些艰涩:“……我去清点人数。”
若非有这样一个高手在,还有个弓弩高手在暗中支援,他们雄威镖局今日怕是要折在这儿!
还是大意了!
先前托镖的时候,雇主就曾经说过,这一趟镖很是凶险,因此给的价格也算丰厚。
他以为自己没有小瞧这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