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唐师爷安排在瑾哥儿身边的小厮自然是把这事回禀了,唐师爷私下里使了些手段,把那几个不怀好意的纨绔,都给打发得远远的。
不管他们是不是存心想勾着瑾哥儿学坏,他们的行为都已经触犯到宁西侯的高压线,唐师爷这个宁西侯府的大总管,自然不会容许的。
也因此,瑾哥儿对于“春药”代表的含义,其实是懂的。
唐师爷也知道他懂,所以才略略这么提了一句。
瑾哥儿嘴唇微微嚅动了下,有些紧张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软塌上的阮明姿:“……阮家姐姐,你还好吧?”
阮明姿翘了翘嘴唇:“我还算警觉,摄入的份量不算多。”
瑾哥儿涨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他低下头看依旧死死抱着他的腰的马幽兰,又有点难以置信,“姨姨,这事真是你做的吗?”
马幽兰死死的摇头:“不,不是我……我没有……瑾哥儿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呢!”
瑾哥儿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眼眸里有些纠结。
他想相信马幽兰。
可他也知道,以唐师爷的性子,若是没把握的事,是不会以这样一种笃定的语气告诉他的。
“姨姨,你跟我说句准话,不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救你……”瑾哥儿小声道。
马幽兰顿了顿,想起她留下的那些破绽,还有唐师爷已经派人去调查的那些事,突然爆发出一阵大哭来,哭声凄厉:“瑾哥儿,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我是怕她进了府,就要把咱们娘俩分开啊!瑾哥儿,你是我的命根子,我不想跟你分开!”
瑾哥儿听得又惊又骇。
竟然,是真的!
“姨姨,你做错了!不管阮家姐姐进不进府,你都不该这样做!”瑾哥儿忍不住开了口,声音有些失落,夹杂着难以置信的失望。
马幽兰只搂着瑾哥儿的腰哭着,哀声道:“好哥儿,姨姨真不是存心的。姨姨有多喜欢你爹你也知道,只是一时没想开……”
阮明姿也忍不住在一旁开了口:“小世子也别听马幽兰胡说啊,我跟侯爷都没有那个意思,纯粹是这位马姨娘无凭无据的胡思乱想,就要这般下手害我……今儿得亏是我警觉,没有吃太多,还能维持住理智,也就还能这般衣冠整齐的坐在这跟你们说话。若我是一个天真无邪没有任何心机的小姑娘,来侯府为了感谢侯爷这些日子的帮助,自然不会对侯府的食物有任何的戒心……只若是全吃了,基本上这辈子就毁了。”
瑾哥儿神色一凛。
的确。
以他来看,这位阮家姐姐一直跟他爹爹之间光明磊落的,更何况真要论起来,好像唐师爷跟阮家姐姐更熟稔一些。
马家姨姨这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啊!
马幽兰哭着扭过头去,对阮明姿道:“你也说了,没什么大碍,那为什么不能放我一马?”
阮明姿勾着嘴唇冷笑,若非头上还拿着帕子在敷,显得有些幼稚的可笑,这个笑可以称得上一个高贵冷艳:“放你一马?你做了什么好事吗我要放你一马?你也配?……我没什么大碍那是因为我警觉,跟你这个下药的人有什么关系。”
马幽兰说不出话来,只能抱着瑾哥儿的腰,越发紧了,说什么都不撒手。
瑾哥儿垂着眼,腰上被马幽兰勒得有些过于紧了,有点难受,但更难受的,还是心里。
瑾哥儿不是小孩子了,他自然知道,若这事真的发生了,阮明姿以后会怎样的凄惨。
且,在他们宁西侯府上发生这样腌臜的事,这就是在玷污“宁西侯府”这块祖上用铁与血打下来的招牌。
瑾哥儿没有说话,任由马幽兰死死的抱着他的腰。
倒是唐师爷,见马幽兰一味的朝瑾哥儿哭诉,忍不住冷笑着嘲讽:“说起来,先前马姨娘是打阮大姑娘店铺的主意,眼下马姨娘是打阮大姑娘清誉的主意。马姨娘这是可着阮大姑娘这一头羊死命的薅吗?”
阮明姿有点无语,把她比喻成羊……
宁西侯深深的看向瑾哥儿。
瑾哥儿的犹豫挣扎他看的分明,唐师爷也把事情讲完了,阮明姿这个苦主也发表了她的意见。
眼下他倒是想看看,瑾哥儿遇到这样的事,会如何处理。
瑾哥儿犹豫再三,还是低声同马幽兰道:“姨姨,不管怎么说,这事你做的确实不对。你得先跟人家阮大姑娘道歉。”
“我道歉,我道,我道!”马幽兰迫不及待的转过头来,看向阮明姿,“阮姑娘,我跟你道歉!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阮明姿“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轻启薄唇,吐出三个字来:“不原谅!”
马幽兰难以置信的看向阮明姿:“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阮明姿只觉得好笑:“你道歉是你的事,我接不接受你的道歉,是我的事,原不原谅你,更是我这个受害者说了算……若是我捅死了你,然后跟你说,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要是能接受这个并原谅我捅死了你,我就接受你的道歉,原谅你。”
马幽兰对阮明姿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几乎要尖叫出声:“你怎么这么刻薄?!”
“哈!”阮明姿差点笑出声,马幽兰说她刻薄?
阿礁默默的又给阮明姿换了块湿帕子,阮明姿敷着半边脸,继续火力全开:
“怎么着啊,还想劝我宽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