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待其师将逝之时,即清云鉴再传之际,命定的下一任清云鉴传人承掌门之位,独守归云谷及慕天阁数万古册。
其余弟子,非清云鉴传人者,此后虽仍算云门之人,但必得离开归云谷,不得滞留。此为云门自古以来之门规。
“之所以请来森云宗主墨先生,便是因其当年于慕天阁中择的是一部毒经。”
“那这位墨然墨先生,想必十分通晓毒物毒理了?”那曲歌不由兴味道。
余老笃定地点头,而后却十分憾道:“只可惜再是通晓,也不可能顾全得了去往川蜀毒堡数千人之兵马。”
“区区一个毒堡,竟用了朝廷数千人马去对付?”
余老伤怀道:“便是数千人马,此一行,也是伤亡惨重……就连端木先生也……”
馆中之人禁不住一阵唏嘘,立时想到一事,不由叹然道:“难道三年前端木先生双目失明,便是于此一战中?”
那雅间里蓝、紫衣的两个小姑娘听到这里,不由都暗暗低了头,心上伤怀。
余老叹口气道:“端木先生于云门承的是医术,当日一战墨先生为解虞家独门暗器之毒不惜以身试毒,端木先生配合师兄研制解毒之剂,墨先生精通毒物,言虞家之毒极为烈性,许可用至阴毒物霜夜寒花来以柔克刚以毒攻毒。”
曲歌惊道:“竟想用霜夜寒花?!此招也太险了。”
余老也是认真道:“这霜夜寒花,行医研毒之人皆知,其与那烈焰赤株从来相伴而生,除却药性一至阳一至阴之外,看不出任何不同来,因而根本分辨不出。”
馆中之人大都已听闻过后续之事,未待余老续说目中已然多了一分敬意。
“时墨先生已毒发昏迷,危在旦夕,众多朝廷军士也身中虞家暗器之毒命不久矣,值此危亡之际,端木先生不顾自身伤重之危去往四川泽野之地寻来那霜夜寒花与烈焰赤株,并以身试药来分辨药性及其间毒性之别。”
楼上帘内女声听罢,感叹道:“一试毒一试药,这师兄妹二人,真可谓当之无愧的仁人能士……”
望一眼满堂寂静,余老面色恭然:“当时,端木先生虽已有中毒迹象却看来却非那么严重,仍一面按照墨先生所言之法研制解毒之剂一面助七皇子殿下查出毒堡谋逆的证据,待到十日之后,毒堡之事终被平定。”
有人急道:“那端木先生所中之毒可是严重?有墨先生在其又何至失明呢?”
那乐正无殇开口道:“据闻,端木先生是在去往连城,回到归云谷之后,双目从此失明。”
余老应道:“是这样。只因初中毒时墨先生不醒人事,端木先生通晓医理便用银针之法封了自身经脉,而后虽有时机,却都因毒堡之事而不得空闲,待到十日之后,毒已入骨,再无法可解。”
“那……”
余老不急不徐道:“回到这京师,墨先生醒来后如何也要卯力一试,为其师妹解毒……端木先生却只道:诸事已定,欲回归云谷去。只是未及走便逢老皇帝薨于北宫,端木先生受诸臣之托再请天示,望一望大夏来日之景,而这一看,便由太子登基改为了七皇子登基为帝,先生同时预道:‘自此三年,大夏无事,自此十年,夏国无征伐’……此事,想必大家都有耳闻了。”
馆中之人大都点了头:“‘端木十年之预’大夏国怕是无人不知此事。”
余老继续道:“之后未待七皇子即位,端木先生便离开了京师……只是回去归云谷之前,还只身折了一踏连城……便是这三年之后被灭门的连城南荣家。”
雅间内的女子听了这半晌,此刻骤然一惊,忽道:“说来南荣家满门被灭……端木先生那三年无事的预言……不正应了此三年之后当真生事了么?!”
“这……”
“竟真是?!”
大堂之内一时又哄然起来,不由都暗暗心惊:端木先生所预,真无一不准!
那女声不禁又有憾:“只是端木先生既能预得如此之准,且也去往南荣家告诫,为何仍未能阻止南荣一氏被灭门的惨事呢?”
余老将手中折扇轻摇,一面叹息一面看着楼上雅间里转身欲走的两个小姑娘:“这,小老儿也不得而知了……许是天意难违吧。”
女声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便向楼下余老谦声道:“老先生说的书儿十分精彩,小女子受益良多。再赏。”
余老立时拱手还了一礼,口中称谢。下瞬抬头扫一眼,先前那蓝、紫衣的两个小姑娘所在雅间已然空无一人。
蓝衣少女的身影于脑海中闪过。老人不禁有些感慨:经年不见,昔日的小女娃儿已这般大了……
回身转腕,余老摇扇如常道:“方才说罢这南荣家的厄事,武林怕不日便要风云再起……今日趁着时辰还早,老朽再来给大伙儿说一说当今这武林之首,传承那武境之极的中原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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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风微寒。
苍竹郁郁的林中,淡烟薄雾,白衣的女子盘腿端坐于青玄岩上,墨发轻垂,闭目安然。
一道碧绿的身影疾速驰来:“师父,那小孩突然吐血不止,点穴止血亦不管用。”
女子蹙眉,问道:“几时开始?”
“卯时三刻。”
女子心上不禁一凛,声音转冷,道:“如何现在才来回禀。”
绿衣少女低头无常,只道:“师父的‘水迢迢’心法每日卯时必要入定,未至辰时诸事不应干扰。”
女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