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县境内,娑婆乡。
孔捷亲自带着团直属警卫连,拔了附近的一座炮楼。
这会,正扛着从据点缴获的六支三八大盖、十来支汉阳造步枪,还有一百多斤小米什么的美滋滋的往驻地而来。
要搁以前,这点儿物资孔捷连正眼都不带瞧一眼的。
一座炮楼几个鬼子,更不值得他孔大团长亲自动手。
然而今日不同往日,现如今新二团落魄了,孔大团长的心气也就没那么高了,六支三八大盖虽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孔捷正往驻地走呢,一个战士匆匆跑过来。
“咋的啦?慌里慌张的,鬼子过来扫荡啦?”孔捷问道。
“不是鬼子。”战士摇摇头说,“新一团的丁团长还有独立团的李团长到了,这会正在团部等着团长你呢。”
“老丁和老李到了?”孔捷顿时大喜过望。
当下孔捷把肩上的物资交给警卫连的连长,兴冲冲返回。
走到团部外,还没进门,孔捷就听到了李云龙的大嗓门。
这会听李云龙的大嗓门,孔捷就感到格外的亲切,当即大叫起来:“老李,你狗日的胆子可真是不小啊!”
“他娘的还敢阵前抗命!”
“我看你小子是阵前抗命抗出甜头来了吧?”
一边说着话,孔捷一边就大步流星走进团部。
只见李云龙、丁伟踞坐在客厅喝着水聊着天。
看到孔捷进来,丁伟和李云龙便赶紧站起身。
互相熊抱过后,丁伟说道:“老孔,我刚还在说呢,这回旅长让去旅部开会,肯定是批斗大会,批斗谁呢?当然是批斗老李啦。”
“嗨,批斗就批斗呗。”李云龙漫不在乎的道,“又不是没挨过批,早习惯啦。”
“老孔你瞧瞧,你瞧瞧这家伙,这叫什么态度?”丁伟摇摇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啥光彩的事迹呢。”
“老丁你别说。”李云龙嘿然道,“我真就觉得这才是爷们干的事!”
“乖乖孩子没出息,只有会闹腾的孩子才会有出息,也只有会闹腾的孩子才会经常挨家长的训斥,你说是不是?”
“嗬。”丁伟咋舌道,“合着你阵前抗命还有理啦?”
“嘿,我就这么一说。”李云龙打个哈哈把话岔开,这话他可不敢接,要是这话传进旅长耳朵里,后果就严重啦。
没准,旅长一怒之下真就让他去旅部炊事班背黑锅。
李云龙又说道:“老孔,老战友上门,你狗日的就拿这个招待?酒呢?”
在独立团赵刚管得严,轻易不让喝酒,这会外出开会,赵刚不在跟前,李云龙可是没有人管束啦,那不得逮着机会美美的喝几杯?
“哪还有酒啊。”孔捷叹了口气,说道,“我这都穷得水都快喝不起啦。”
话虽然这样说,但孔捷还是走到里间从柜子里摸出来半瓶衡水老白干,又从瓦罐里盛出一大碗盐水煮花生。
想了想,又倒回去半碗。
李云龙便火了,走过来直接连瓦罐都端起来。
孔捷便急了,怒道:“你他娘的给老子留点儿,这可是老子一个月的下酒菜!”
“孔二愣子,老战友上门,就这点盐水煮花生你还抠抠索索的,真是不像话。”李云龙说完就将一瓦罐盐水煮花生哗的直接倒在了矮几上。
孔捷叹口气,说道:“马瘦毛长,人穷志短,现如今日子难过啊。”
“都差不多。”丁伟感同身受道,“我们新一团的日子也不好过呀。”
孔捷打开酒瓶给三人各倒一大碗,又问李云龙:“老李,你们独立团咋样啊?”
“也没好到哪儿去,减员超过一半,全团就剩1500人。”李云龙端起大海碗猛灌了一大口,砸巴两下嘴又说道,“什么速射炮、山炮、九二式重机枪、民24式重机枪还有掷弹筒等重武器,也全部都扔了!”
“轻机枪就剩100多挺。”
“弹药储备也只剩下一点点。”
“平均每个战士就剩不到五发子弹!”
“急得老赵直掉眼泪,说这下可怎么办啊。”
“你小子这就不错啦。”孔捷没好气的道,“我们新二团就剩500多人!轻机枪也只剩不到50挺!干部就剩个连长!”
丁伟道:“我们新一团也就剩下一千多人,轻机枪80多挺,步兵炮、迫击炮、掷弹筒还有重机枪啥的也全都扔完了。”
“不然,根本突围不出来。”
“我跟你们说,这次的情况是真的凶险!”
“鬼子第37师团抄了咱们后路,咱们能突出来就已经是烧高香啦!”
“对了,中间也不知道鬼子那边出了什么状况,突然从封锁线上抽走了一部分兵力,要不然我们新一团情况还要更糟!”
孔捷一拍腿说道:“正要说这个。”
“当时我身边就只剩一个警卫连,而且这个警卫连打得只剩20来人,躲在一个无人的小村子里边,想着等天黑之后再突围。”
“结果,一个鬼子中队直接就奔着村子过来了。”
“当时我就想啊,得,这下咱老孔怕是要交待,也不知今后老丁和老李聚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还会不会想起咱。”
“最后你们猜怎么着?”
李云龙疑惑的道:“你们把鬼子中队给干掉了?”
“老李你想啥呢。”孔捷道,“当时我们的情形,连鬼子小队都干不过,更不用提鬼子一个步兵中队,做梦呢。”
丁伟道:“那你们躲起来啦?村子里边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