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马大学的学生缴费处就设在一楼,办公室的牌子极其显眼,字体大到离谱不说,而且沿途贴满指示牌,让人绝不至于迷路。另外收费处隔壁就是贝马城银行班里学费贷款的网点,服务相当周到贴心,诚意满满。耿江岳和安安拉着箱子走进来的时候,隔壁正有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在痛哭流涕求帮忙,貌似学费不够,即将被扫地出门。
耿江岳看到那货,立马就想明白排骨那群人为什么考上大专就很高兴,因为大专学费便宜,读完之后照样包分配,可万一上了本科,学费可是非常可怕的。随即耿江岳又进一步联想到,貌似阻止他上大学的,绝不只是灵力值而已。
王神机随便给他报的临床医学专业,学费是所有专业中最贵的,因为贵,所以名额永远有空缺,随时缴费随时入学。一学期三十万联盟币,两年本科就是12万东元。而哪怕换个最便宜的万金油专业,学费只有十分之一,那也是整整12万联盟币。
所以老耿给他留的钱,怕不是学费,而是用来还贷款利息的。以海狮城南城基层菜鸟士兵平均每年六万联盟币的工资水平,等他读完大学出来,还钱的日子至少得持续三到四年。
毕竟不开挂的话,他也不可能不吃不喝。
而读本科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继续保留读研的资格。
但如果上了大专,这个资格就会被取消掉。
这套制度,在整个希伯联合国和中南次大陆联盟地区都是通行的。
海狮城也不例外。
耿江岳看那穷逼哭得伤心,这会儿居然异常冷血且冷静,只是扫了眼,就没搭理他。
倒是安安恻隐之心大起,想要走上前去问问。
可刚她转过身迈出一步,缴费办公室里那个胸前戴着教工牌子,膀大腰粗的中年女人,立马就从柜台后小步跑出来,急忙拉住了她,然后连连使眼色地把耿江岳和安安带进房间,随手再房门一关,这才小声用希伯语道:“别多事,被缠上就摆脱不了了。”
安安不由奇怪问道:“怎么了啊?”
名叫朱蒂的胖阿姨压低声音道:“那个小子过年在学校里喝红糖水喝高了,又赌又嫖把这个学期的学费花得干干净净,又不敢跟家里说,非要找银行贷款。银行哪能给他钱啊……”
耿江岳不由点头道:“怪不得我一看这个逼,就感觉很活该的样子。”
朱蒂听到耿江岳粗鄙的语言,不仅丝毫不反感,反倒眼里闪过一丝欣赏。
东华族的人,普遍西伯语极烂,但偏偏学术成就又都非常高。
所以在各国大学校园里头,多数时候都需要希伯族的人苦学东华语去迁就东华族的师生,不夸张地说,朱蒂已经有很多年没见到能用西伯语说出“这个逼”这个词汇的东华族小孩了,不禁很有一种民族文化被尊重到的感觉。
这第一印象一好,朱蒂给两个人办手续,态度自然也就非常的端正。
两分钟后,她十分友善地从耿江岳的腕表里,划走三十万联盟币的学费,又从安安那边划走同样不便宜的二十万,脸上便不自觉地堆满微笑。
耿江岳初次入学,还需要填一张新生资料登记表,安安用不着,就在一边等着,顺便看看耿江岳的血型、星座之类的信息,满满都是收获感。
耿江岳一边填表格,一边又听朱蒂感慨海狮大学真是惨,全校两万多名师生,一个寒假过完就只剩五千多人了,留在海狮城里的死光光,出门旅游选错地方的也倒霉到了头。然后说着说着,就说到贝马城这边,全市动乱了好久,一直到最近几天,才稍稍消停下来,说完还劝耿江岳和安安去学校的附属医院做个抗体检测,以防不测。
“空气传染厉害着呢……”
朱蒂接过耿江岳的表格,随意扫了一眼,先盖个章,然后就开始录入电脑。没一会儿,他手速飞快地填写到灵力值一栏时,看到是3600点,微微停顿一下,再一看猎魔师等级上又写着白银两个字,再抬头一看耿江岳,身上穿的,也正是一套白银猎魔师的制服。
她看着耿江岳嫩嫩的脸,不由轻轻摇了下头。
这个小家伙真是粗心,这怎么还能多填一个零呢……
耿江岳看朱蒂笑得奇怪,不由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朱蒂说这,自作主张地在电脑里抹掉一个圈圈……
耿江岳也懒得多问。
朱蒂继续往下输入资料,没一会儿,忽然又发现耿江岳的家庭成员一栏里,只写了母亲的名字,但职业、职务和职称都空着没填,这才问道:“你是单亲家庭吗?”
“嗯。”耿江岳点点头。
朱蒂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安安一身不便宜的名牌打扮,确认绝逼不是小门小户的女儿,便放心追问耿江岳道:“你母亲的工作这块,你不知道吗?”
“这么说呢……”耿江岳有点为难,“很难启齿啊……”
安安不由奇怪地看耿江岳一眼,不解道:“会吗?不跟我爸差不多吗?”
朱蒂条件反射,不由多问了一句:“你爸是干嘛的?”
安安道:“光明神教海狮城总教宗。”
朱蒂顿时肃然起敬,又问耿江岳:“那你母亲是……?”
耿江岳面无表情:“圣母。”
朱蒂:“……”
几分钟后,在某种奇妙的氛围下,朱蒂手边的机器吱呀吱呀响了几秒,退出来一张崭新的卡片。她微笑着把卡片交给耿江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