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魏鸢心甘情愿,薛绍良长长地松了口气。
虽然他为夜王做事多年,也用过手段,但强抢民女这种事,他们夜王府是断然不会做的。
薛绍良拱手:“无需报答,只要能让王爷高兴,我便是万死莫辞了。”
柳氏哭道:“闺女啊,官家可不是好待的,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咱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家,王爷看不上你的……”
柳氏脸色难堪地叫了一声:“娘!”用眼色冲她发威:当着官爷的面你瞎说什么呢?
柳氏无奈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她知道她的这个女儿向来心比天高,眼前官爷各个配刀剑,拦是拦不住的,既然女儿去意已决,不撞南墙怕是不会回头,只能求佛祖保佑女儿平安了……
***
半月后,夜王府。
薛绍良回来的时候,巫师告诉他,夜王清醒后就一直待在卧房内,谁劝也不愿出屋。
丫鬟每次进去,夜王都在看那块玉佩。
送进去的膳食他看都不看一眼,只是让丫鬟半个时辰后来取食盒。
丫鬟每次取回餐盒,里面的饭菜都几乎没怎么动。
这样下去,怕是连三个月都撑不到了。
薛绍良急得不行,直接跪在夜王房门前,说王爷不出来,他就长跪不起。
第三日清晨,“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夜王傅冥寒终于出来了。
他比从前憔悴了许多,许是多日未见光的原因,肤色更白了。
病若西子,惊为天人。
阳光照在他身上,似乎折射出钻石般粼粼的潋滟,逆了一个世纪的光。
傅冥寒被阳光刺得好一会儿睁不开眼,皮肤也有轻微刺痛感,他举手搭在眉梢,闭目片刻。
再睁开眼,跪在院子里的薛绍良已不知去向,准确来说,院子里几乎所有的家丁丫鬟都撤了,只留一名丫鬟端着食盒,跪在一旁的长廊中。
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猫腻,不过此刻的他,已经不在意任何事情了。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扶着长廊的木柱,眼神冷淡的扫了那丫鬟一眼,刚准备收回目光,丫鬟竟然抬眸看向他。
傅冥寒瞳孔骤然紧缩,这丫鬟正是魏鸢。
薛绍良让她换上了与凌珂相同的衣服,做了相同的发饰。
眼前的人活脱脱就是凌珂本人……
不但傅冥寒愣住了,魏鸢也愣住了。
市集上的人茶余饭后常常谈论夜王,口口相传后,将夜王的相貌传的仿佛是谪仙下凡一般。
魏鸢虽然心悦,但多少觉得会有些夸张。
可今日见到真人才知道,不仅没有夸张,甚至可以说,他们的那些形容词根本不足以形容夜王美貌的万分之一。
即便此刻的他,憔悴又颓废。
披风挂在左肩要掉不掉,明明是这般不修边幅,却越发显得慵懒撩人。
片刻后,魏鸢道:“王爷,该用膳了。”
她说话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声音,这是薛将军教他的,他让她少说话,少笑,说话时声音尽量低一些,这样,王爷才会更喜欢。
虽然傅冥寒知道她不是凌珂,但实在太像了,而他,又太想念那个女孩了。
以至于魏鸢将食盒送进屋子,他都定定地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这顿饭,傅冥寒吃得虽慢,但却吃了不少。
魏鸢一直站在一旁,傅冥寒并没有赶走她。
她不说话又没有表情的时候,与凌珂真的很像。
薛绍良悄悄在门外看着,高兴的泪流满面。
第二天、第三天均是如此,魏鸢也渐渐得意起来。
她被全府上下当做了救星,薛将军更是对她礼遇有加。
她觉得自己成为夜王王妃指日可待,以至于有些被幸福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发现,其实夜王除了第一天,第二日开始就吃的越来越少了,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了。
今天,魏鸢像平时一样将食盒送到夜王房间,管家还给她配了一名丫鬟,丫鬟负责干活,她就只负责站在一旁陪着夜王。
丫鬟端菜的时候,手上突然打了滑,不小心将汤洒到了魏鸢手上一点。
“烫死我了,”魏鸢疼得喊了一声。
虽然洒的不多,但汤确实挺烫的。
傅冥寒蹙了蹙眉,但魏鸢并没有看到。
她虽然刚来夜王府四天,但却已经开始有正室夫人的架子了。
她知道丫鬟是管家专门配给她帮她干活的,所以她的身份自然比丫鬟要高得多,又见夜王没有作声,话说越发放肆起来:“给王爷做事,竟然也敢这么不小心,你今天是烫到我了,我不会说什么,要是改天烫到王爷了,看管家不赏你几十大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丫鬟吓得瑟缩着肩膀不敢吱声。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傅冥寒将筷子扔回桌子上,看起来心情很是不悦。
魏鸢只以为夜王是被丫鬟毛手毛脚的行为惹怒了,赶紧呵斥丫鬟退下。
丫鬟走后没多久,傅冥寒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你走吧。”
魏鸢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可房间内除了夜王,就只有她了。
这话只可能是对她说的。
她弱弱地道:“是,那我先下去了,晚膳时再来……”
傅冥寒不耐烦地打断:“本王让你走,不是让你退下,从哪来,就回哪去。”
魏鸢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就翻脸了。
可怜兮兮道:“王爷,我哪里做得不好可以改,王爷别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