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做过推演了?”
张亦弛回到客厅坐下:“做了两个猜想,一个是你跟二号杀人的过程,一个是一号跟二号杀人的过程。”
“说说看?说不准我能帮你补充些什么。”三号也过来坐下了。
“先说一号、二号的吧,你的那些推测刚好可以填补他们作案过程的空白。”张亦弛翻开笔记本,深吸了一口气,“前天,一号醒来没有任何异常,二号中午回来给果汁下了药,在窗户上做了手脚,他们有可能教了弟弟怎么破坏绳子,也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就在枕头底下放把刀,弟弟割也能割开。”
三号听得很认真。
“晚上你回去后,喝了被下药的果汁,九点就去床上躺着睡觉了。弟弟破坏了绳子,受到了什么刺激或什么诱导,自己搬了把凳子到阳台,打开窗户跳了下去。昨天零点,一号醒来,他把那根被破坏掉了的绳子扔掉,找了根新的绳子藏在了柜子深处。然后在阳台制造了伪造的争斗现场,搬走了凳子,又把窗户动过的手脚改了回去。”
张亦弛一口气说完,二人同时呼出长长一口气。
是因为说这么多话累,更是因为案子的过程让他们感到沉重。
“我觉得就是这样的。”三号听完后终于不再是那么毫不在乎的样子了,“不过听完我也发现了几个说不通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现在正困扰你的那些。二号存在意义不大,他做的事情,一号醒来也可以做。另外就是弟弟是怎么被诱导的,为什么会跳楼。”
“这正是我现在想不通的,只要把这两个说过去,一号、二号就很有可能是凶手了。”张亦弛道,“不过先不要急着去想这个,我再来讲讲你和二号的杀人过程,这个可要比一号的那个复杂多了。”
三号坐正:“莫名很期待。”
“前天一号醒来什么事也没干,二号还是中午回去对一些东西动了手脚。到了你苏醒的时候,你威逼胁迫弟弟从楼上跳了下去,还制造了拙劣的现场,在最开始就把自己变得最有嫌疑。不过只要是眼睛尖一点的都会发现现场的异常,从而发现现场是伪造的,但在得知是伪造的时候,就会立刻消除你的嫌疑,让无辜者背上陷害你的名头。就算我眼睛不尖没发现现场的真假,你也会给我‘提点’,让我顺利照着你希望的那个方向发展过去。自己真给果汁下药,倒掉半桶说是自己喝了,也能陷害别人。总之,做了这些,明面上是你不利,但随着案件的深入,你的嫌疑一定会摆脱。”
“啪啪啪。”
三号鼓掌:“精彩精彩。”
“也有漏洞,二号更加多余了,那些事情也是你自己完全可以做的。而且弟弟在日记里写了很喜欢你,你们应该关系很不错,我觉得你没有动机。”张亦弛自己就把漏洞都说清楚了,没等三号提。
“确实是这样,但这样也很冒险。毕竟我想摆脱嫌疑的证据都在现场,也就是第二轮才能获得,那要是我第一轮就因为无法获取你的信任而被你抹除了呢?”
“看你的样子,感觉你是个很喜欢刺激的人。”
“哈哈哈哈哈……”三号大笑起来,“看人真准。”
张亦弛把笔记本合上了,那笔记本上的内容他已经看了无数次,现在真的是一眼都不想再看:“一号、二号杀人过程有两个问题还没得到解决,一号为什么要和二号联手,这很多余。弟弟为什么会自己跳楼,九点半到十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人对视,然后非常默契地一起看向了桌子上的那部新手机。
“你刚刚好像还没说过关于新手机的猜测吧?”三号问。
“没有,毫无头绪。”张亦弛答道。
三号拿起了手机,没有解锁,只是打量着:“在卧室床垫底下找到的?”
“嗯。”
“现在就剩这一个线索还没找到头绪是吗?”
“对。”张亦弛警惕地从三号手里拿回了手机,“想不通这新手机和案子究竟有什么联系,里面是空的,应该是被删过。”
三号瞳孔微缩:“你觉得如果是我杀人,我会用到一部手机吗?就算会用到,为什么要用新的?”
张亦弛没想过这个问题。
“只有在弟弟死亡那段时间想告诉弟弟些什么的,但又在当时陷入沉睡的人格,才会使用手机。就像我们三个平时会相互用纸条、用手机备忘录留言沟通一样。”三号找到了答案,语速放缓,“至于为什么要用一部新手机,应该是怕用旧手机会被我发现。”
“也就是说,手机里已经被删除的那个东西,和弟弟跳楼自杀有着直接联系。”张亦弛的思路也被一下子打通了。
“这手机,只能是一号了。”三号咧嘴一笑,“这下你还怀疑是我么。”
张亦弛打开手机:“有什么办法能复原手机里被删除的文件吗?”
“他不傻,应该会永久删除文件的,不会留着这个做自己的把柄。”三号断绝了张亦弛的希望。
“啊……”张亦弛陷入沉思。
脑子里开始把这段推论代入到一号、二号杀害弟弟的过程里。
可以说得通,这也是目前最符合逻辑的对新手机用途的解释。
“好,那一号、二号杀弟弟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张亦弛充满期待的看向三号,“一号自己就能完成这些东西,他为什么要和二号联手?”
“……我知道了。”三号眼睛先是一亮,然后又暗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