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城中突然出现的五千战兵,让气势灼灼的叛军直接放弃了强攻的打算。
当天下午的进攻随之结束,让守城的一众文武官员着实松了一口气。
对于王碱的这个计划,一开始所有人心里都没有底,若是叛军不为所动,硬要强攻,只一轮强攻,这些壮丁组成的守军便会漏出马脚。
毕竟行家有没有,就怕一出手,拉不开弓射不出箭的战兵一眼便会被究竟战阵的安邦彦识破。
不过好在王碱选择壮丁亮相的时机非常好,在攻守双方都尽皆崩溃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生力军的数量上了,至于真假反而没人关注了。
但是就是不知道能瞒到什么时候了,叛军今日是攻到力竭疲战了,若是休整个数日,叛军肯定还会攻城的,到时候就不知道这些纸糊的战兵能不能顶事了。
张五郎今日也被拉到了城头上充数,因为经历过六年前的那次围城之战,张五郎表现的比其他人要好得多,便被人套上了一身百总的军服。
夏初,朱由检关于防备奢安之乱再起的圣旨到了贵阳,随之还有兵部和工部拨付的一批崭新铠甲兵器。
王碱作为贵州巡抚,自然就将这些兵器铠甲截留了大半,准备用这些兵器铠甲来收买军心。
但还未全部发放出去,奢安之乱又起,辗坷锏念甲兵器却成了烫手的山芋。
为了避免以后朝廷治罪,王碱都想将这些碍眼的东西都烧掉,可毕竟巡按御史史永安还在呢,烧了也是无济于事。
没成想,这次守城可帮了大忙了。
刻意挑选的精壮汉子再配上这些簇新的铠甲和兵器,放眼一看,兵明甲亮,还真的挺像那么会儿事。
待叛军退却之后,王碱长舒一口气,一屁股便坐在了城门楼上的太师椅上。
“巡抚大人此番谋划,不亚于诸葛武侯抚琴退仲达啊。”
史永安刚才煞白的脸色也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心定之余也有心思开起了玩笑。
“牧德(史永安的表字)你就别取笑愚兄了,刚才的紧张你也不是没看见。”
王碱还在刚才的紧张情绪里没缓过来,一时也顾不上跟史永安开玩笑。
“巡抚大人莫谦,此计妙极,不输诸葛武侯,文昌佩服。”
说着,鲁钦深施一礼,看表情,不像是惺惺作态。
眼见叛军都退了回去,也没有再组织进攻,王碱的神色终于也安定了不少。
“此计能成,非我一人之功,文昌、牧德临战指挥若定,将叛军士气消磨尽散,叛军尽显疲态,早就无心攻城,愚兄之计也不过是压倒叛军的最后一着罢了。”
恢复平静的王碱脑子转的飞快,立刻就想到了要拉鲁钦和史永安下水,好将自己之前压着兵甲不放的事情一把抹掉。
王碱分功,史永安和鲁钦岂能不知他的想法,当即打了个心领神会的哈哈。
三人在此事上便达成了一致。
“唉!想不到官军还有一支偏师,之前将我们骗的好惨,先是隐瞒不出,引诱我等攻城,等杀伤了不少军中勇士之后,再突然亮出底牌,我军的士气算是被彻底败光了。”
中军大帐中,此时只剩下安邦彦和奢崇明了,面对功亏一篑的攻城战,安邦彦后悔不已。
对于突然出现的官军身份的真假,到现在,安邦彦也没有怀疑。
“梁王也别过于自责,攻城之战本就是下下之战,贵阳城高将广,靠强攻而下也只有两三成的胜算,能一鼓而下最好,但围城死困才是正常,好在才攻城两日,损伤并不许多,而且咱亦有偏师一支,如若成功便可轻松破了贵阳。”
对于官员的突然一击,奢崇明也是郁闷的要命,但他比安邦彦多了不少失败的经验,自然心胸也要宽广的多。
而且奸细献城之计也是他一手操办的,连入城的奸细也是他的老部下,如果能靠这个计策拿下贵阳城,那他在水西安氏中的影响力也会增加不少。
对于奢崇明的小算盘,安邦彦岂会看不透,但能否攻下贵阳,关系着叛军的未来,只要能下了贵阳,至于是谁的功劳,安邦彦此时也顾不上了。
随后的几天,叛军的进攻果然停了,虽然还时不时的派骑兵上前骚扰羞辱一番,但正经的攻城却是没了。
自己人知道自家事,对于城下叛军的辱骂,王碱等人甘之如饴,反正又打不进来,骂两句就骂两句吧。
倒是鲁钦有些不安,官军兵多将广却坚守不出,时间长了估计会被叛军看出破绽。
于是,鲁钦就出了一计,做戏做全套,准备率领两千战兵夜袭一下,好坐实官军的万余人马。
但这个建议被王碱和史永安一致否决了,此计虽妙,但失败的后果却是官军难以承受的。
一旦失败,叛军趁势攻城,剩下的一千战兵和装样子的五千壮丁肯定抵不住叛军的进攻。能瞒几日算几日,贸然圆谎反而更会漏了破绽。
鲁钦想了想,也放弃了夜袭的计策,遂和王碱、史永安一样,将希望尽皆寄托在朝廷援救的大军身上了。
但就在叛军退却的那日,救援贵阳的新军却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前方斥候回报,桐梓前方的遵义已被叛军占领了。
遵义距离贵阳三百余里,过了遵义,新军五日便可抵达贵阳。
为了保持行军的隐秘和出击的突然,新军自然不能出现在已经陷落的遵义城下。
尽管卢象升对于攻下遵义很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