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
一辆形容惨淡、看起来很危险的车翻到在路边。
——躺在地上的人。
那个人满额头都是血,眼睛微微阖着,似乎怎么喊都不会回应。
——长长的伤痕。
那个人的手臂同样在流着血,不止是扎着车窗玻璃碎片,还有一道有些可怕的疤痕,可怕到她下意识地去捂住了抱在自己怀里的妹妹的眼睛。
……
“所以,你这么嘚瑟,是试镜成功了?”
“对呀,是不是应该奖励我?”
“奖励你两个巴掌,送给你的脸,左脸送完送右脸。”
无视妹妹在电话对面立刻开始“阴阳怪气”的不满声音,郑秀妍抬眼看了看天空,似乎是要下雨了。
来到佛罗伦萨的第二天,距离明天的发布会还有一些可以放空自己的时间,站在酒店房间的阳台上,才做完的郑秀妍停顿了片刻,把本来想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前天晚上在妹妹家里,郑秀妍才说过“少看那本书了,你八成是看多了,所以晚上老做梦,现在才说这种胡话”这样的话,结果昨天晚上就做梦了。
那个模糊得只能看出大概轮廓的梦境里,妹妹说的那三个词都一一出现了。
到了此时,也依然能隐隐约约回忆起梦境中的那份心跳。
极度紧张而引发的心跳。
“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健身房了,略略略!”
“秀晶啊,你等……”
嘟嘟嘟……
笑着叹了叹气,郑秀妍挂断已经传出忙音的电话,低头看着捏在手中的手机。
屏幕上映出了她的模样。
27岁的……设计师。
绪方真绫在邮件中每一次都给出了固定的回复。
回复当中一直都有让她邀请一个专业运营团队的建议。
可是,她依然想要自己去做那些其实她自己并不擅长的事情。
这个在绪方真绫看来很蠢的行为,依然被她固执地坚持着。
不想输给任何人,一定要“亲自”活得精彩。
“绪方真绫……”
蓦然间想起来这个还没有见过面的女人,郑秀妍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就像是在让自己打起精神一样。
等过几天回去以后,就要面对这个被她认定为是极其难对付的“对手”了。
第一次接触时,郑秀妍觉得这位是一个温柔细腻、好打交道的“大和抚子”。
然而,她很快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不管生活里如何,能在那样规模的公司里一手负责对外一应事宜,怎么可能在商业场上是一个“大和抚子”呢?
捋了捋头发,郑秀妍转身走向室内。
视线自然跟着转向。
她看到隔壁不远处的另一个阳台上也有一个男人在打电话。
完全听不到说话的声音,而且那个男人的侧脸正好被手机挡住了。
这让她没有能现在亲眼看到林夏彦的长相。
那位让妹妹尊敬的作家。
“清兴他们都好吗?”
接到了远在京都的绪方真绫的电话,林夏彦并没有去问关于自己的事情,而是把身边亲近的人们都问了个遍。
“都好,先生放心。”
绪方真绫像往常那样,温言软语地回答着林夏彦的问题。
“不打算去新宿看一看吗?大家长今天早上还联系我,问你最近好不好,还需要什么不。”
想到那位老人既无奈又有一些苦涩的声音,林夏彦也只能是苦笑了。
毕竟,绪方真绫对在自己小时候抛下了母亲和自己的那位父亲本就毫无好感。
现在还能平和地与她的哥哥说话,就已经算是不错的进步了。
在最初聘用这个助理的时候,林夏彦只知道她是保育院长大的孤女。
当时可万万想不到,这个恬淡如樱花的古典女子会是极道家族的“公主”。
后来拒绝与找上门的、后悔的父亲相认,只愿意和费了好大心思去修复家庭关系的异母兄长来往,也拒绝回家住的新宿区“极道名门”斋藤组的二小姐。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林夏彦出乎意料地得到了绝佳的助力。
斋藤信川一行六人,就是斋藤组的少主斋藤胜赖专门派来帮忙的。
斋藤组的那位大家长年纪大了,愈发后悔曾经做过的错事,就总是恳请林夏彦帮忙做说客。
至少想要听到女儿叫他一声父亲。
彼时与斋藤组毫无瓜葛的林夏彦于心不忍,应承了下来,多少劝一劝自己的助理。
回家和家人在一起,总比和注定要查找当年真相、然后复仇的自己要好得多。
结果,大家长从儿子那里听到了女儿强硬的回答:不要想利用先生。
女儿不认自己,也拒绝回家住,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给那位名作家当助理。
实在是没辙了,老斋藤专门请林夏彦去了一次新宿。
从此,斋藤组多了一个相当有地位的贵宾。
斋藤胜赖也慢慢地多了一个朋友。
“先生,你就不问问你自己吗?”
避而不答,绪方真绫从不对林夏彦说过生气的话,但也从来不回答林夏彦关于老斋藤的任何问题。
努着嘴巴呼了一口气,林夏彦又一次于心不忍地应承了老斋藤,也又一次在绪方真绫这里碰了一个软钉子。
“我?我可不信渡边会有什么好消息。”
林夏彦的淡淡笑声让绪方真绫此刻心里蓦地抽了一下。
“先生”越豁达,“助理”就越心疼。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