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微微愣了一下,短暂的瞬间他有些错乱,一时间没搞明白,自己提着的是什么?是个人?还是头妖兽?
短暂的出神,裂帛之声,锋利的指爪从男子腹部刺入,从背后透出,带出斑斑鲜血。
男子抓着龙文牧脚踝的手已经松开,无声的低头看向腹部。
龙文牧另一只利爪轰然探出,狠狠捏在了男子的咽喉。
两张面孔几乎是面贴面的距离,能感受到彼此狂乱的呼吸。
龙文牧的双眼是赤红色的,男子的眼睛也因为充血呈现赤红色。
四目相对,生死都仿佛在此交错。
所有的这一切都超乎了男子的意料。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喉咙处发出几乎被捏碎的咯吱声。男子心头生出无边的恐惧,强忍着一口气,狂风暴雨的攻击落在龙文牧的身上。
龙文牧鳞片横飞,鲜血狂飙。而在他这通猛攻中,龙文牧锁在他咽喉的手也松了开。
可是即便如此,他那跟妖兽一样强横的体魄,却硬生生的抗住了那些攻势。
“妖化!为什么你会妖化!为什么你会这招!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男子的攻击伴随着厉声质问。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男子发了疯般的狂攻。
龙文牧刺穿他腹部的利爪朝上狠狠一抓,几乎把男子的腹部还有胸膛都给剖开了,喷涌的血红里,能看见蠕动的内脏。
男子的内心惊恐交加,喉咙里滚动出一个悲痛的惨呼。
他从没有想过,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子,隐藏着这种秘密。
妖化,他为什么会这一招?
龙文牧的另一只利爪再次捏住了男子的喉咙,明明逃生在即,却面临着这样不死不休的搏杀。
不该是这样……男子能看见头顶那抹亮光,他刚刚才从险地脱困,马上就能自由,不该是这样……
龙文牧全身体无完肤,可是他在笑,狰狞的冷笑间,手中用力,狂暴之力顿时传来,男子的脖子传来咔嚓一声。
不该这样……男子的意识在模糊……
他马上就要得救了,不该死在这里……不该死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地妖师的生命力顽强,即便脖子断了也没咽气,他的双手反掐在龙文牧的脖子间,即便龙文牧的脖子有鳞片保护,也被捏得咔嚓作响。
男子的身体突然不朝上飞了,居然反而朝下落去。
冰冷而凄苦的笑意凝固在男子的脸上,他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错就错在他最后心血来潮找上了这个小子。
“即便我死……你也要……给我陪葬……”脖子断了,声音也嘶哑尖锐,可他的脸上却浮现着疯狂。
他要拖着龙文牧返回那个地狱。
脖子被折断,胸膛被掏开。他既然活不成,他也不要这个小子活。
既然要死,那就死在一起……
“拖我陪葬……你还不配!”
龙文牧的双眼还是赤红的,妖兽的特征也还在,可那之前那种野兽般的低吼,却变成了清晰的人语。
眼中流过些许的清明,五彩缤纷的短匕首抵在了男子的胸膛。
天虹刺爆发!
惊若鸿芒,绚烂的色彩,天虹刺迸发的光,化作了这片漆黑世界中最为明亮的色彩。
交错的色彩宛如经天彩虹,顷刻爆发之力,威力足以击杀一个全盛时期的地妖师。
流光飞溅,洞穿男子的胸膛,更是直接轰碎了他的半边身子。
男子若是全盛,以他中品地妖师之力未必挡不住这一击,可现在的他,却被天虹刺的力量直接轰杀。
他的手松开了龙文牧的脖子,仅剩的半边身躯朝下坠落。而龙文牧则是在天虹刺的反作用力下朝后飞去,没入了出口的亮光中。
……
明媚的光晕落在眼皮上,有些刺眼。
龙文牧的眼皮很沉,身体剧痛无比。
强撑着才把眼帘打开。
天上有阳光刺目,鼻尖嗅着青草芳香,耳畔还有悦耳的鸟语。
他双手朝后,微微撑坐起来。
只是简单的动作,但身体像是撕裂了一样痛楚难忍。
连他自己都想不到,到了那种情况下,自己居然还跟黑龙殿的人交战一场。
交战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他只是记得,自己被那人给重创,险些遇难。
濒死之际,似乎从身体深处迸发出了某种力量,才让自己得以撑住。
那段记忆并不清晰,因为那个时候好像连意识都被某种野性给取代了,直到他取回理性,才用天虹刺击杀了那人。
龙文牧看着自己的手掌,妖兽的特征已经消失。
自己当时那是怎么了?
他确实是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发生了某种变化,非要说的话,这种感觉就跟第一次被妖气侵蚀的时候一样。
龙文牧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简直惨不忍睹。
伤势之重,即便是他,没有个十几天,恐怕也很难恢复过来。
再看向四周,这里是一片草原,绿草如茵,微风拂过,层层绿波海浪一样起伏。
这里已经不是雾山了吗?
在他朦胧的记忆里面,从离开领域之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落到了这个地方。
龙文牧龇着牙,强忍着伤势站起来。四下张望,看见在远处天边好像有一座类似雾山的山峰。不过距离太远,他也不敢肯定是不是。
自己怎么跑到这么远来了?
如果那是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