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死也就算了,到时候虞大帅也好,百花宫另外四人也好,少不了也会被牵连进来。
他不光一个人寸步不挪,还死死的将另外四个大喊痛哭情绪激动的女子给拉住。
听着那几个百花宫女子声嘶力竭的悲痛喊叫,他眸光渐渐冰冷下来,仿佛毒蛇吐信般的冰冷。
还不到时候,现在还不到时候……
情急之时,他内心反而出奇的冷静。
还不到时候,自己未必没有机会……
看着那地妖师将妖力灌入女子体内。
女子面露挣扎,眼眸睁开。眼瞳的黑仁化为两条尖细的缝隙。那是兽瞳。
不光是眸子,双耳变得尖锐,口中发出一声声与人不同的低吼。
被妖气侵蚀了,与其他人一样。
龙文牧紧咬牙关,一刻不移的注视着女子的变化。
如果她能撑过眼下,自己就还有机会救她。
女子身上妖化痕迹持续浮现,片刻后才逐渐平息。突然失控般的反过身,朝着地妖师扑去。
地妖师老者毫无感情的哼了哼:“又是个没有理智的失败品。”
伸手朝前按去,浩瀚的力量顿时将女子包裹,然后重重的按在了地上。
女子纵然挣扎,也挣脱不出老者的控制。
一旁观望的众多地妖师都摇头不已。
“到头来,连一个能保留神志的都没有,今天怕是不会有结果了。”有人说。
“罢了,反正至今为止,有成效只有那几个而已,只有再等下一批了。”制伏了女子的老者摇头道,“只剩最后几个了,都交给你们,我且将她带下去,你等先行守着吧。”
说罢,将女子抓在手里,似乎不愿再久留了,缓缓飞向通道口,朝着通道口的上方飞去。
血池里,虞大帅也好,阎宁风又或者那剩下了的四个百花宫女子,无不面容憔悴。
看见那样的场面,谁的心情还能平静。
所有人里,只有龙文牧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绷紧的身体渐渐松弛了些,至少不是最坏的情况。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稍稍退后半步,慢慢的朝着血池里躺去。当人彻底被血池淹没之后,本命妖技施展,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化作一片无形的雾气隐匿在昏暗里,瞟向通道的入口。
在血池所在的楼层更往上一层的地方。
地妖师老者压制着女子,大步走出通道。
今日妖化的研究依旧没有进展,到头来还是白忙活一场。
狭长的过道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清脆脚步声。
穿行在这条无人而昏暗的道路上,老者不知为何,背脊总有些发凉。
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这鬼地方阴气怎么这么重。”
在他手上,浮现妖化痕迹的女子低吼不断。
“哼,野兽一头,你早晚都是要当人面果树养料的,急什么。”
大步穿行在通道里……
不知道是不是地妖师的敏锐直觉,背脊里总有股如芒在背的刺痛。
脚步稍稍顿住,回头望去。
背后悠长昏暗的过道空空如也,只有微弱的灯火在闪闪灭灭。
他鼻孔轻轻哼气,回头继续朝前走。
心神本来已经放松,谁知道才踏出一步,突然感觉身上有异样。
低头看去,一只手无声无息的按于他腹上。
那只手仿佛来自黑暗的深处,自那黄泉之地探出,带着幽冥之气。
老者浑身的汗毛都在那瞬间竖了起来。
那只手透着与人不同的刺骨冰凉。
神志停顿的刹那,他甚至都没弄明白这只手是从什么地方伸来的。来时无声,犹如幽灵鬼影。
老者亡魂皆冒,就在他有心朝后退的时候,那手掌上冰火的力量交融,瞬息间灌入他的体内。
冰火的力量狂暴至极,冲破他的护体妖力,冲入丹田。
随着那手掌轻轻握紧,老者听见咔嚓的一声。
双眼,双耳,鼻孔与嘴,喷出血雾,地妖师的气息一落千丈。
冰火的力量肆虐在他的丹田里,像是两个磨盘,彻底碾碎了他的妖痕。
经脉在两股力量的余威下被一寸寸绞断,几百年的苦修顷刻化为乌有。
老者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短暂的瞬息中发生的,喷出血雾倒飞而去。
余光里,看见前方森冷的雾气凝聚成一个人形。
那人影自阴暗中走来。
老者重重摔倒在地,闷哼一声,呕出几口血红,吓得魂飞魄散。
“饶……饶了我……”老者拼着最后力气求饶。
一瞬间毁了自己的丹田和妖痕,一瞬间碾碎自己浑身经脉,一瞬间废去自己数百年苦修。
而直到现在,他甚至都没看清来人是谁。
阴暗中,见到那人裂开嘴角。发出犹如黄泉地府里的声音:“你的命,我要了。”
人影伸手下来,捏住他的头颅,火焰自内而外的点燃。
老者徒张着口,喉咙在灼热下烧毁,连哀鸣都做不到。毫无修为的他,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七窍里有黑烟冒出,皮肤一寸寸干枯崩裂。口中无声,但表情痛苦至极,像是经历着世间最残忍的酷刑。
完整的人形,仅仅两三息就化为烧尽后的黑灰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