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门的家人瞬间后仰倒地,一点生息都没有了。
古耀祖和其他三个家人站的稍微靠后,铁铳里面喷出来的铅沙大部分都打在踹门的那个家人身上。可是古耀祖他们四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中了几粒铅沙。
特别是古耀祖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哀嚎。他毕竟是一个孩子,又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被铅沙打进肉里又痛又怕就觉得自己很快也要离开人世了。
另外三个家人虽然也被几粒铅沙钻进肉里疼痛难忍,不过现在保护小主人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古耀祖死了,他们几个也不要活了。
“少爷,少爷,你怎么样了?到底是哪里在流血啊?”一个家人焦急的问道。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顾不上自己身上受的伤了。
该死的,怎么一户农家都会有铁铳这种东西?
古耀祖只觉得浑身哪里都疼,他来回翻滚着并不答话。
越是这样越让三个家人焦急不安。如果小少爷死了,古二爷非剥了他们三个的皮不可。
就在他们手忙脚乱束手无策的时候,房子里的马忠德已经重新装好了火药。
一牛斗的火药只够添装两次的。他没有急于点火而是大声喊道:“妖怪!再不走爷爷又要点火了!”
三个家人在盐山住了很长时间,最知道铁铳的厉害。三个人忍痛抬起古耀祖放在马背上,拉着马就沿着山路狂奔。
等了很久,马忠德也没有敢出来。他就端着铁铳在门里站着,婆娘和孩子早就不哭了,只是趴在土炕上瑟瑟发抖。
天还没有亮,可是鸡窝里的公鸡已经开始打鸣了。
马忠德这才清醒过来。他哆哆嗦嗦的用手推开被轰的只剩下一半的木门走到院子里,地上赫然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地上还有一大滩血迹。
妖怪死后不是要变回原型吗?可是这个妖怪怎么没有变回去?
马忠德又向前挪了一步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借助月光低头看时,他在地上看见了一只和他手中一模一样的铁筒!
这一只铁铳是古耀祖原来背着的。倒地挣扎的时候落在地上了。
“孩子她娘,赶紧带孩子出来!”马忠德在院子里喊道。
等马忠德的婆娘拉着两个孩子战战兢兢的走出房子,马忠德已经把两只铁筒都背在身上。
“走,现在就去县城找廖县令和萧县丞去。”马忠德说道。
古二爷脸色阴沉的看着躺在炕上的四个人。当然最主要的是看他最疼爱的孙子古耀祖。
四个家人俯身正手脚利落的用尖刀在四个人的伤口处剜出铅沙。
四个人的伤口处早就不流血了,而是变得暗黑红肿。铅沙留在身体里面时间长了都有中毒的迹象了。
这四个家人跟着古二爷在江湖中打打杀杀闯荡多年对跌打损伤之类的外伤已经是无师自通了。所以剜起铅沙来都很麻利。
其他人都躺在那里咬牙一动不动,只有古耀祖不住的喊疼。
“喊什么!没出息的东西!”古二爷怒道。这股火主要不是对古耀祖发的,而是对廖超。
虽然上一次廖超来质问他,他矢口否认。可是彼此心里都应该像明镜一样,古二爷从乐云强掠人口是真的。
看着江湖辈分上和这么多年的交情上,廖超不应该让着自己吗?
结果廖超这小子却暗地里给自己来阴的!
一个家人捧着托盘走到古二爷面前。
“老爷,小少爷身上的铅沙都取出来了。一共五粒都没有在要害位置处。”家人说道。
“那铅毒厉害吗?”古二爷关切的问道。
“铅沙进体内才几个时辰,把乌血放出去后应该不要紧。”家人答道。
古二爷长出一口气。这可是他们古家传宗接代的根啊。
“快给我备马,我要去乐云走一趟。”古二爷冷冷的说道。
自己的孙子受了伤,而且还死了一个家人。古二爷一定要找廖超好好说道说道。
这个时候,廖超正看着马忠德送来的铁铳发呆。
虽然在抵抗乌骨人攻城的时候大家都看见了铁铳威力巨大。可是像古二爷这样的老派人其实心里更相信一刀一枪上的功夫。
所以古二爷家里也有几只铁铳,可是数量并不多。
廖超印象最深的就是古二爷的孙子古耀祖整天背着一只在盐山县城里骑着马横冲直撞。
“死在你家院子里的那个人年纪有多大?”廖超问道。
“天太黑,草民也没有仔细看。不知道他有多大年纪。”马忠德躬身答道。
“死的是不是一个孩子你都看不出来吗?”廖超不耐烦的问道。
“不是,绝对不是一个孩子!”马忠德急忙摆手说道。
廖超这才长出一口气。他并不想与古二爷结仇,更不能结死仇。
“先在县城里住几天不要急着回去,听明白了吗?”廖超问道。
“可是草民家里还有几只鸡呢!”马忠德着急的答道。
“本官安排你们全家在县衙里住几天。走的时候再给几十个铜钱算是鸡的价钱。”廖超说道。
现在他一说本官之类的话语的时候心里就是一阵暗爽。百姓管他叫老爷的时候他就更爽了。
看着马忠德已经被他手下的衙役领走了,廖超苦笑着转头问萧明衍:“古二爷如果为了这件事来兴师问罪可怎么办?”
“明明是他们跑到乐云来抢人,错的是他们。古二爷怎么会来兴师问罪?”萧明衍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