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师走在回律所的路上,心里想着刚刚的糗事,越想越觉得难为情。
她当律师三年了,还从没有像今天这么丢人过。
她也奇怪,自己仿佛昏了头脑,怎么会觉得一个温文尔雅的靓仔像杀人狂呢?
这个王生这么英俊潇洒,还有一股成功男人的魅力,怎么能和那个把老婆一家杀害做叉烧包的变态相提并论呢?
唉!可能是被那个王志恒的案件影响太深了吧!
这两天休息都休息不好,天天做噩梦,腰酸背痛,脑袋发沉,或许,真的应该给自己放个假了!
程律师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开着车,在她看不到的视角里,一群冤魂围在她的左右,直勾勾的盯着她。
或攀附,或纠缠,还有人伸出灰白的双手,紧紧的扣着她的双眼。
而这位名为程若晖的律师,除了浑身发冷,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东平沟,位于港岛东北部,是一个坐落在小岛上的渔村,地方比较荒僻,只有二十余户人家。
地方封闭落后,年轻人大都前往港岛讨生活,村子里留下的,不是年迈的老人,便是留守的儿童,整个村子都显得暮气沉沉的。
岛屿不大,没有通公路与汽车,进出这里必须要通过两天一班的渡船。
渡船不大,也就坐个十来人,但是对于这个荒僻的地方来说,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王学斌一身利索的衬衫长裤,脸上带着一个硕大的蛤蟆镜,嘴里嚼着口香糖,坐在渡船最后一排,望着海景,沉思着什么。
渡船上,几位回家探亲的青年少女侧目的看着此人,口耳相交,一边指点一边议论。
这个地方算得上是贫民区了,像王学斌这般穿着的人,与这里可谓是格格不入的。
“你好,请问你们这里的治安警务社在哪里?”
“咩啊?”
码头,王学斌摘掉墨镜,躬着身子,在一位阿婆身边连说带比划。
这里的人说的话是一种类似粤语的方言,王学斌能听懂,但是还不会说
“警务社!林凤九!九叔!”
听到九叔二字,阿婆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抬头一笑,恍然说道:
“哦~找阿九的!你早说嘛!阿九我最熟了!看你这个小伙,是不是找阿九办法事啊?我告诉你,阿九最热心了,本事也强”
听着阿婆絮絮叨叨开始说个没完,王学斌神色没有丝毫不耐烦,就这么站在一旁,躬身听着。
从阿婆的叙述中,王学斌对这个传说中的茅山道士林凤九有了不少的了解。
林凤九,其父林一眉,据说是茅山第二十代传人,道法精绝。
早年间军阀混战时期,斩妖除魔创下了好大的名声。
日寇入侵时期,还曾率领南方道门与日寇术士殊死搏斗,斩杀了当代日国九菊一脉会首。
四五年日寇投降,林一眉不愿伐害同胞,掀起内战,因此远走香江,在香江娶妻生子,做了一个风水先生。
其子林凤九幼年随父亲学习道法,青年时考入警局,当上了皇家警察。
凭借出色的能力,以及道法的帮助,林凤九与搭档马警官一起履破奇案,立下了不少功劳。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这个世界应该会多一名前途无量的华人警长,既能破获奇案,又能斩妖除魔。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九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风光无比的林凤九一家突然遭灾。
一夜之间,父母双亡,原本前途光明的林凤九警官也被突然发配到这个渔村,变成了村里的治安警察。
原本门庭若市的林家,瞬间变得无人问津起来。
就这样,传奇一般的林警长陨落了,屈身在这个渔村,当上了治安警察。
凭借着一手道法与一腔正气,林凤九很快就赢得了村民的敬重与爱戴,成为了村里德高望重的凤叔。
而香江警局也仿佛将这个人忘记了一般,再也没有调动启用,将他闲置在这所渔村,一待就是九年!
听着凤叔的故事,王学斌面色不显,但心中却是凝重不已。
要是这位阿婆说的都是实话的话,那看来这个世界,还有他不知道的暗流在涌动。
能把一位曾经的道门魁首逼得家破人亡的势力,绝对非同小可。
看来,他在这个世界上要面对的敌人,恐怕不止是鬼怪那么简单!
“到了,就是这里!”
阿婆在王学斌的小心搀扶下,一边走,一边说,带着王学斌来到一所破旧的平房前。
平房坐北朝南,大门洞开,从门往里望去,有一个百十平的小院,院里种着一颗枣树,此时正是开花的季节。
院落里,正堂大门紧紧关闭,从门缝里,隐约能看到点点烛光,偶尔还会有一缕香烟,从门缝飘出。
院落东侧是厨房,此时正是饭点,站在门口就能闻到自厨房透出的香气。
嗯~熬的是鱼汤!
“黄阿婆,这个小伙子是你亲戚啊?”
一道沉稳却不失亲切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王学斌转头一看,正是他心念已久的人,九叔,林凤九!
来人样貌四十上下,但两鬓却已灰白。
上身穿的是黄绿色的短袖衬衫,扣子系的一丝不苟,下身穿着一条洗的发白的工装裤,脚下踩着一双满是泥土的圆头皮鞋。
平头方脸,大眼浓眉,初一看,便给人一种正气凛然的威严感。
这位九叔眉头有两道深深的纹路,显然经常皱眉,颇多烦恼,表情不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