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来苏记学徒的时候,石晋斌清楚记得第一顿吃师父蒸的馒头,那个馒头简直是绝了,他当时什么菜都没有吃,白馒头就吃了三个。
一方面是师父当时用的面粉足够好。另一方面也是在和面过程中,师父揉面揣面手法上的功夫。
这么多年过去了,石晋斌已经许久没有再吃到过,当年师父蒸出那锅馒头滋味。
今天在看到冯一帆揉面和揣面手法后,石晋斌不禁对他还是有些期待的。
在醒发面团的时间里,冯一帆迅速就开始调制馅料。
包子和烧麦不同于馒头,除了面要和得好之外,更为关键的还是馅料的调制,味道一定要好。
首先是三丁包,鸡肉丁、笋丁、猪肉丁三种依次切好,并且依次放入锅子里进行煸炒。
这个过程里,冯一帆切出肉丁略大鸡肉丁、鸡肉丁略大于笋丁,在石晋斌看起来把握的非常好。
似乎是没有多达差别的小丁,但实际上是存在着很关键差别。
煸炒过程中,自然是先肉丁出油,再下鸡肉丁煸炒出混合的香味,最后再把笋丁加入其中,进行一番调味过后出锅备用。
这种时候,哪怕是没有被包成包子,单单是这煸炒出锅三丁已经是香味四溢。
接下来冯一帆又制作翡翠烧麦的馅料。
石晋斌在一旁看着,很快笑着说:“看起来你也知道,汆烫菜叶的时候,一定要用纯净水,不能用自来水去烧开了汆烫。”
冯一帆闻言笑着说:“师伯,这难道不是基本吗?这翡翠烧麦吃的可就是这青菜叶,绝对不能有任何异味啊。”
石晋斌点头:“没错,当年你们爷爷因为这事,可是打过我们师兄弟几个的。”
冯一帆有些惊讶:“你们被爷爷打过?”
石晋斌点头:“当然,那次我们没有注意到这点,结果你们爷爷招待一位老食客,被人家给吃出了味道,然后你们爷爷就打了我们一顿。”
石晋斌说到这,脸上竟然还流露出一些回味的神情:“如今想想,还真是挺想师父那顿打。”
冯一帆很清楚,想得不是那顿打,师伯这是在想人了。
迟疑了片刻,冯一帆开口问:“师伯,您可以跟我说说,在姑姑带人离开后,爷爷是不是非常的生气?或者说,爷爷后来状态是不是很不好?”
石晋斌被突然这样问也是一愣,很快缓过神来,叹了口气:“唉,那件事情肯定对师父打击不小。
不过师父从来也没有表现出来,他依然是带着我们经营苏记,甚至一度还创出了两道新菜,给苏记吸引了不少新客人,后来还带我们去参与了几场省内宴席的。”
冯一帆有些好奇追问:“参与了省内宴席?”
石晋斌点头:“对,那时候省内几场大型活动的宴席料理,都是请了你们爷爷过去,当时其他师兄弟都走了,就是带你岳父,还有我和你七师伯一起去。”
冯一帆接着问:“只有你们四个吗?”
石晋斌有些骄傲地说:“当然,后厨就只有我们四个,其他都是负责杂务的人员了。”
听到这话,冯一帆对爷爷当真是肃然起敬。
哪怕是省内的活动宴席,那也肯定接待的人员都不简单。
但是爷爷却能够,只带着三个帮手去,就能够支撑起整个后厨,这可真的是很厉害了。
石晋斌看到冯一帆脸上流露出惊异,又补充一句:“恐怕你岳父都没有跟你说过,当初我们一起去参与那些宴席,每次的菜单都是你爷爷亲自定的。”
“亲自定的菜单?”
听冯一帆这么一问,石晋斌点头:“对,亲自定好菜单,你应该知道,那种宴席菜单是要经过审核,但你们爷爷给的菜单,很少会被要求修改。”
冯一帆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一般那类宴席的菜单,是要根据宴席的需要,接待人员的不同,要进行很多的调整。
是不存在所谓一层不变的菜单可以用,而是要随时进行一些调整,甚至可能是需要给出一些新菜。
在那样的情况下,爷爷都能够直接给出合适的菜单,而且还很少会被要求修改。
真的是不能不佩服爷爷的能力。
一个真正能力非常全面的顶尖厨艺大师。
聊着天,面已经发好了,冯一帆也是开始包包子和烧麦了。
石晋斌自然是依旧不会插手,还是站在一旁静静地去看,看着冯一帆娴熟的手法。
包子全是小包子,一定是十八个褶,不多不少。
烧麦则是用手掌团出,达到那种仿佛碧绿小玉瓶的样子。
包子烧麦非常合格。
石晋斌突然发现,似乎在冯一帆的身上,也是完全挑不出毛病来的。这一点又是让他不禁想起师父,同样是一位精益求精的顶尖大厨。
这些年,石晋斌一直在努力去比肩师父,可是他知道自己还是有差距的。
但是眼前这个冯一帆,不过三十多岁,正值壮年时期,已经能够做到这样好。
石晋斌越想越是觉得有些心惊。
他隐约感觉到,或许将来苏记在冯一帆的手上,又将会再次成为国内厨艺界一处富有盛名的地方。
在后厨里冯一帆和师伯差不多忙完,早点已经差不多可以出锅的时候,厨房的门被推开。
冯若若睡眼惺忪地走进来,迷迷糊糊地打招呼:“爸爸早。”
冯一帆走过去把小迷糊揽入怀中,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