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不算陡峭,光秃秃一丝草木也不见,倒是碎石多了些。
沐青衣和庄红玉二人有修行身法,本来是可以快速行进的,但为了照顾林安,便没有走得太快。这也让林安下定心思回宗后一定要先找一门身法来学了再说。
走了没多久,三人已经高出枯森林不少,展目望去,四周皆是茫茫无尽的枯木,一条河流、一潭死水、一点生机都不见,也不知进此地时那一道光膜在何方,更不知这山头另一面又是何等模样。
不过眼下也只能将希望放在山头另一面了。
三人继续上行,不多时便来到半山腰,爬得高了视野反而被灰蒙蒙的阴霾阻碍,不如在下方时看得清晰。
突然庄红玉停下步伐执剑在手,目视前方低声吐出三个字:“有东西?”
林安和沐青衣也止步警戒,只是二人四下搜寻了一阵也不见有什么活物。
就在林安略微放松警惕之时,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随着声音临近,林安只听得一道道呜呜呜的鸣啸之音传来,越来越响,直啸得他头昏眼花。
他连忙用手指将双耳堵死,这才能察看周围情况,只见庄红玉挡在他和沐青衣身前将一柄红炎舞得密不透风。
沐青衣则正在施展一门术法,看她眉头紧锁的样子,似乎也被那啸声干扰得厉害,一道术法久久不能成形。
林安看不清庄红玉前方的情景,却见到地面上被庄红玉抵挡掉落下来的是一根根空心骨矛。
就这东西发出的啸声吗?
林安心念一转,想到自己学过一门阵法隔音阵,阵法极其简单,只需要三枚木元石三枚土元石,互相交错,以一枚灵石驱动即可。
当下他便松开右手,只觉到一阵阵交错的呜鸣声像一道道重锤砸向他的脑海,林安顿时觉得一阵头昏眼花,连忙扯了块布堵在右耳。
不料一放开手,以布堵耳却是用处不大,林安只好又将手指压住布料,堵在耳中。再看身边的沐青衣术法施展不出来已经放弃,也正用双手堵着耳朵。
林安情急之下,索性将右耳紧紧贴到了沐青衣肩头,右手迅速从怀里取出三枚木元石,三枚土元石,强定下心神四下一观察,以脚下为阵眼计算出六个方位,再以妙手空空的手法将六枚元石一一打出,随后取出一枚灵石往脚下一放。
他这无阵图布阵之法是以强大的算力为基础自行研究出来的,在练习了半个多月后,平地上施展倒是成功率不低,但在这地形复杂的环境下,又处于战斗当中,林安心底其实也没有太大把握,但总得尝试一下才知道行不行!
他一边准备起阵,一边往方才打出的元石望去,只见那些元石并未现出光泽,林安连忙四下一检查,发现是有一枚木元石恰好被一根骨矛击中,忙又往那个方位补了一颗木元石。
那颗木元石一到位,就立刻现出光泽,林安顺势一道起阵手诀打出,耳中顿时一片安静。
见阵法奏效,林安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却一眼望见沐青衣双颊绯红正一脸羞嗔地看着他,他这才想起方才自己好像一直把耳朵紧紧地贴在沐青衣的肩头……
林安机灵一动,连忙道:“师姐,快施法,我这阵法抵挡不了太久!”
沐青衣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强自镇定心神施展术法,不多时随她法诀打出,三人前方诸多藤蔓从石缝之中钻了出来,不断攀结在庄红玉身前,逐渐形成一道丈余深厚的藤网,将所有骨矛都阻挡在外。
庄红玉眼见暂时安全,终于是退了一步,将憋在体内的一口逆血吐出。不等沐青衣林安二人上前关切,便取出一瓶丹药,倒出一粒吐服下去,就地打坐恢复起来。
见她在疗伤恢复真元,二人更不敢打扰。
林安一见沐青衣又瞅向自己,连忙问她:“师姐,方才那些骨矛是什么东西打出来的,你看清了吗?”
“我……我也没看清。”沐青衣尤自心神不宁地回道。
她虽然大林安三岁,但自幼心思都在修行之上,对男女之事懂的也不多,被一个男子如此贴近甚至靠在肩膀上对她来说还是头一遭,这种经历让她心头颇为慌乱,不知自己该如何应对。
更何况方才如果不是林安的阵法起效,暂时将那扰人的怪音隔住,只怕三人都难逃这突如其来的劫数。
因而她此刻对林安的心思是极其复杂。
不过幸好最早接触时林安已经在她心目中先行建立了‘年少还没开窍’的人设,所以她自己想着想着也渐渐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林师弟还是个小孩子,哪懂得那么多?
“那师姐你有没有办法能查探一下敌人?”林安心虚地继续发问。
他现在只想用连续不断的问题让沐师姐绕出来,心思不要停留在他之前靠在她肩膀上那件事。
虽然当时他也是一时情急从权,并不是有意占师姐的便宜,但这能解释吗?不解释还好,林安只怕一解释,自己小命不保。
“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沐青衣还有些神思不定。
“啊,那只能等庄师姐回复好先了。”林安嘴里不停地说道:“要不我先布个防御阵法,或者隐匿阵法?”
“师弟,你的阵法只怕也受不了几下筑基修为的全力攻击。”沐青衣的脑子似乎终于正常运转了。
“哦。还好方才那啸音只是骨矛附带的,不然我这隔音阵只怕也撑不了多久。”林安绞尽脑汁地想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