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银义从军全体登船之后,尚香和紫馨扶着刚从护军府值房床榻上醒来的悟真大师也来到了空港之前。雷长夜通过阴将的反馈看到这个场景,连忙亲自从操舵室跑出来,亲自迎接他登船。
悟真大师沿着漫长的阶梯,好不容易登上中层船舱,看到飞鱼大娘船的内部构造,忍不住悚然动容。
“蜀山道法,神奇至此,实是叹为观止啊。”悟真大师感慨万千地说。
“大师过奖了。并非蜀山道法佳妙,而是这世间大道,自出机杼,我只是巧为利用而已。”雷长夜扶住他的胳膊,微笑着说。
“施主所言,禅理精深,贫僧受教了。”悟真思索片刻,诚心诚意地合十道。
“不敢不敢,大师身体欠佳,何不在护军府稍事休息。我将兵将运到沙州,数天之内就会回航。”雷长夜关切地问。
“数天?”悟真再次愣住了。这一次真的是如闻晴天霹雳的表情。要知道他从沙州跑回长安足足花了两年,走了五千里路,雷长夜驾船去沙州,只需数天?骗子!
“大师,此船可以乘风而行,不受关山阻碍,一日可行八百里。此去沙州,直线距离大概是两千八百里,三四日可至,六七日可回。”雷长夜道。
“呼……”悟真整个人因为过于激动,突然虚脱,如果雷长夜没扶住,他就要瘫在地上。
“大师保重!”雷长夜忙说。
“天佑大唐,天佑沙州!张将军,洪辩大师,我们得救了!”悟真跪倒在地,面向西方,伏地痛哭。
“大师莫要过于激动,勿伤了身体,不如我在船上给你找一间贵宾房稍事休息,回复一下元气。”雷长夜忙说。
“不了。雷施主应该是初次去沙州,贫僧当作为向导,为大军指路。”悟真大师从地上爬起来,热切地说。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雷长夜微微一笑。他自己开船去沙州其实也有点虚。那地方在蓝海星位面的时候,只自驾游去过一次,还迷了路,有心理阴影。
雷长夜扶悟真坐到操舵室的客塌之上,再次通过阴将检查了一遍飞鱼大娘船上下的兵员和粮草安置情况。一切妥当之后,他深吸一口气,以千里传音之法通知所有白银义从在上层甲板的广场集合。
五千白银义从在各都队老兵们的引领下,迅速到上层甲板宽阔的广场上集结起来,兵戎齐整,队列笔直,看上去宛若刀裁,赏心悦目。
雷长夜带着悟真、匡章、贾诩和庞恒毅来到军伍的前列,满意地检阅了一番军列,随即扬声说道:“今日诸君集结,不为节帅征地,不为豪强抢粮,不为欺压良善,而是为我朝复土,为救西域忠魂,扬我大唐军威。便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胜过碌碌无为,老死残生!”
“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听到雷长夜慷慨激昂的话语,白银义从们纷纷齐刷刷地举起拳头,化为一片烂银色的银甲丛林,整齐划一地齐声怒吼。
“好!好壮的军威!”悟真看到这震撼的景象,忍不住心头火热,双掌出汗。
“大家都带了入画匣了吗?”雷长夜话音一转。
白银义从们互望一眼,下意识地从怀里掏出了入画匣,再次整齐划一地举起来。
匡章、贾诩、庞恒毅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宝藏盟主又有什么骚操作。如今正是士气高涨的大好时机,可不要出啥幺蛾子。
“沙州一战,勇往直前者,赏一枚入画筹,杀敌居首者,赏十枚入画筹,斩将夺旗者,赏百枚入画筹。此战过后,若有人不幸战死,神识可入画存续,以待来日。”雷长夜朗声说。
“啊?!”听到他的话。所有白银义从都惊呼了出来。
每一个白银义从都是玩过入画匣的玩家。他们当然知道入画之后的种种好处。雷长夜话里言下之意,凡是出战的白银义从,等于是不死之身,只要在临死之前以神识入画,就可以在入画匣里存续精神,以待来日。
这还有什么顾虑,杀就完事儿了!这一战的福利之厚,远胜他们曾经参与的任何战役。
“愿为中尉大人效死!”船上所有白银义从齐刷刷地狂吼道。
“但是!”雷长夜扬声大喝,“若是交战之时,有人贪功冒进,拖累同袍,有人贪生怕死,畏缩不前,有人残暴滥杀,屠戮无辜,凡被查到这些劣迹,你们入画的神识,会被我直接弹出画外,化为孤魂野鬼。这等不忠不义之人,留他何用!诸君当谨记听从指挥,服从号令,以免自误!”
“我等谨记!”白银义从们心中一片凛然,忙不迭地齐声大吼。
“嗯。”雷长夜笑着望了匡章、贾诩和庞恒毅一眼。三人脸上已经掩饰不住心悦诚服的神情。他们自然不怕死。但是想到这些白银义从也能够像他们这些大玩家一样不死不灭,这样一只队伍带起来,何等舒爽。那真是怎么打怎么有。
像雷长夜这种治军之法,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雷长夜让众军解散之后,带着一头雾水的悟真大师回到操舵室,握住船舵,将身上的电真气灌输到飞鱼大娘船之上。
五彩祥云在整艘船的龙骨处浮现,犹如彩色的气泡包裹住船体。
上层甲板的飞台缓缓抬起,桅杆上的风帆展开。雷长夜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拉动船舵,让飞鱼大娘船轻盈地在空港中缓缓升起,高高越过长安城墙的高度。
直到大船的船底超过城墙超过一丈的高度之后,雷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