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陵渡口上,薛青衣、钱幂和鱼玄机等待雷长夜归来,看到码头上武侯和不良人跑来跑去,交头接耳,不知道在干什么,而且雷长夜久去未归,一切迹象都不对头。
三人正在商议怎么办,赫然看到聂莺莺带着雷长夜扮演的石大嘴,朝着千里舟走来。沿途遇到的武侯和不良人纷纷让开,没人敢挡在他们面前。
“莫非被认出来了?”薛青衣、钱幂和鱼玄机心中都是一惊。
“这就是我遇到的贵人。”雷长夜看到她们三人连忙转头对聂莺莺说。
就在此刻,聂莺莺和薛青衣面对面相见。她浑身一凛,连忙双手合拢,曲腿躬身,万福行礼:“衡山云香派三代弟子聂莺莺,见过薛宗主。”
一万个念头在薛青衣脑中闪过。她隐约捕捉到一点现在的情况,淡然颔首:“嗯。令堂身体可好?”
“家母无恙。难得宗主大驾光临,何不移驾云香江陵分坛,让本门上下一尽地主之谊。”聂莺莺恭敬地说。
“不必了。石老板……”薛青衣望着雷长夜,飞快地寻思着合适的说辞,“事了了吗?”
“多谢宗主大人挂怀,大事已了,此身了无牵挂矣。”雷长夜用的仍然是他装出来的高亮嗓子。
薛青衣、钱幂和鱼玄机都是伶俐人,一听雷长夜的言下之意,就知道他身份未破,不过似乎摊上大事了。
“本门败类郑泰源为一张香干秘方,勾结横江盗杀害石大嘴一家,确是死有余辜。宗主让石大嘴回归江陵找到我身上,当是算准了我必会为他报仇雪恨,算无遗策,莺莺佩服。”聂莺莺躬身道。
薛青衣、钱幂和鱼玄机脸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都快炸了。她们都没想到雷长夜随便拎出一个黑户籍,居然就能摊上这么高端的家门血案。
“……”薛青衣斜眼看着低头不语的雷长夜,冷笑一声,“云香派出的败类,当然还是要交给云香派自己解决才合规矩。不过,你说这是我的算计,却是愧不敢当。”
“哦?”聂莺莺眉梢一挑。
“石老板,是长夜师侄叫你别把他说出来的吗?”薛青衣望着雷长夜。
“呃……”雷长夜心里咯噔一下。
“我只是路过此地而已。这位石大嘴,却是雷长夜塞到我船上来的。我只是让他搭个顺风船而已。如何报仇,如何算计,我一概不知,想来是长夜师侄一番策划,终于派了用场。”薛青衣慢条斯理地说,“这些小一辈的事,我一向是不过问的。”
“原来如此,是那个雷长夜……”聂莺莺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色渐渐变得阴沉。
“这就是被人甩锅的感觉吗?好酸爽!”雷长夜无奈地垂下头。看来自己是不得不吃下这番因果了。
“敢问薛宗主此去欲往何方?”聂莺莺恭敬地问。
“苏州。”薛青衣淡然道。
“聂姑娘,我可以走了吗?”雷长夜适时地问。
“你也要去苏州?”聂莺莺问。
“是啊。江陵是永远不会回来了。我准备到苏州落户。”雷长夜低头说。
“苏州……唉!”聂莺莺怅然叹了口气。此刻的她恨死了郑泰源。因为这货,她要吃一口香干,还得去苏州!
雷长夜上船以后,五个阴将同时操帆踏轮,千里舟飘然出港。江陵渡口之上,聂莺莺迎风俏立,还在望着千里舟出神。
看到聂莺莺没有凌波微步跟过来,雷长夜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连忙把江陵府发生的事件简略地跟薛青衣、钱幂和鱼玄机讲了一遍。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师兄,你莫非是命犯桃花,这都让你遇到云香派姿色最出众的女弟子,还和她有了一段缘分。”鱼玄机脑洞最大,思维直接发散了出去。
“你管这叫缘分?”雷长夜无奈地问。
“那当然。聂莺莺听说了你的名头,居然还咬牙切齿是怎么回事?”鱼玄机并不知道雷宣锦宣秀姐弟两人“抢到”蜀山,非常好奇为什么他能让聂莺莺如此念念不忘。
“谁知道……”雷长夜翻了翻白眼。这件事他有点不想提。无缘无故惹了聂莺莺两次,依照聂家有仇必报的性子,他一旦在扬州现身,肯定会被云香派盯上。
聂莺莺是真的不好惹。郑泰源那么大一只半开明兽被她九刀捅死。这攻击力比起鱼玄机还要强一点点。雷长夜想着他自己的升级版金甲符配合金顶横练,估计能挡八刀左右,关键是第九刀他真的有点含糊。
“无论如何,你能巧借聂莺莺之手除掉郑泰源,没有自己出手,也没有暴露身份,殊为难得。”薛青衣思索片刻,点头道,“石大嘴算起来是咱们巴蜀人士,被云香派弟子所杀。这件事我不知道也就罢了,一旦让我知道,怕是有点尴尬。”
“是,弟子也觉得这件事若不能自己处理,牵连必广。”雷长夜沉声说。
“聂莺莺肯自己出手清理门户,你作为石大嘴,可是欠了个大人情。”薛青衣瞥了雷长夜一眼,“聂氏女子当家,心胸怎样,你自己去想。”
雷长夜点头不语。这一点他也想到了,不过只要自己还扮作石大嘴,并非江湖中人,聂莺莺做事总不会太过分,到时候混过去了事。
千里舟顺江而下,不日便到达润州,经过浙西方镇的关卡,折向南方,沿京杭大运河南下,一直行驶到太湖之畔的苏州城。
运河到苏州一段南下,一段东向,形成了苏州城西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