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人冷脸说道:“带上来。”
衙役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一身官服的毕县令就已经带到了。他是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说起来也是两榜进士出身,不过,因为寒门出身,中进士的时候,年纪又大了一些,所以,到了如今,只是一个县令。
他此时并不知道牵涉到三百万两银子的事情,不过,毕竟在他的地头,他也知道了,他今天得罪的何家,又起来了,何家不但出了一个嫔宫娘娘,还出了一个县主,可见,这是在皇上面前多么得宠。这样的人家,是他这样的寒门出身的小县令得罪的起的?当然了,如果是他的理,那对方无论是多大的权势,他凭着读书人的傲骨,凭着天下士林的悠悠之口,还是不怕权贵的,笑傲王侯这样的事情,装一下还是可以的。可是,如今,是他去找茬,是他去巧取豪夺,是他去破门欺凌,这怎么能说得过去?
毕县令早就在心里悔恨的不行。来得人又要求带上他的乔姨娘,他更是把往日跟乔姨娘的恩爱忘到了九霄云外,心里只是一个劲儿的恨乔姨娘拖累他。
毕县令一到,忙就跪下,一个劲儿说:“凌大人,盛大人,徐內监,下官冤枉啊。下官一概不知情,都是下官内人不在,没有人管束后院的姨娘,这个乔姨娘胆大包天,居然和下官衙门里的师爷勾结到一起,做出来这样欺凌破门的事情,真是天理不容啊。求凌大人您把这乔姨娘和江师爷都拿下好好审问一番,也要洗清下官的冤屈,还下官一个清白啊。”
这样的话一说,凌大人,盛大人已经忍不住脸上挂出来鄙夷的神色,一旁秀丽多姿的小乔姨娘更是魂飞魄散,她一头撞到毕县令的怀里:“老爷,老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老爷,你往日对我的心竟然是假的吗?老爷,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我们乔家更是为老爷鞍前马后,我还为老爷你开枝散叶,生儿育女,你怎么能上来就扣一个屎盆子给我啊?我成天待在后院里,大门不哦出二门不迈的,哪里和师爷勾结一起?”
毕县令被乔姨娘这么一滚,一撞,不防备,也是一个踉跄,他恼怒道:“谁冤枉你了?谁给你扣屎盆子了?你胡说什么?你也不看看你做下的好事?本官一向公正清廉,就是你的旧主何源何大人和本官也是关系不错,如今他不在了,看在一场同僚的份上,本官照应他的家人还来不及,怎么会做出来今天这样破门欺凌的事情?还不都是你,故意支开了本官,偷偷勾结师爷,假传本官的命令,做出来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你竟然还想狡辩,真是贱人,真是岂有此理。”
乔姨娘恨的牙痒痒:“老爷,谁把你故意支开?还不是你为了贪图我伯父许给你的五千两银子,才让江师爷走这一趟的?再说了,老爷,就是我伯父不给你银子,难道你就不来救他了?这么些年来,你一个寒门出身的县令,在广陵城这样遍地绫罗的地方怎么生存下来的?还不是我伯父拿着何家的名头帮你打开的局面?那个时候,你许了我当二夫人,你都忘记了?”
“你打开局面之后,在这广陵城里,上头有知府大人,下面有本地土豪,捞不到钱,日子过的紧巴,还不是我们乔家的人,给你想法子弄钱?这倒是好,出了事情,你倒是一推二五六,什么都不认了,还扣了一个屎盆子给我,打量着你把罪名都推到我和江师爷身上,你就能保住你的官帽了?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吧。”
“告诉你了,我乔家虽然是奴仆之家,也不是好欺负的,我们就是下地狱,也要拉着你。”
说完,乔姨娘挣扎着站直起来,伸手抚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重新跪倒在地喊道:“各位大老爷啊,二少爷,三少爷,四小姐啊。我要告这个狗官。今天的事情,都是他为了贪图我大伯许给他的五千两银子,才叫人上门的。还拍了胸脯保证,说,何家家主去了,何家没有了领头人,已经是败落了。不用怕的,哪怕他曾经是我乔家的主子,现在也是虎落平阳了。他一个命令,保证把人救出来,还要把何家的兄妹都抓到牢里吃牢饭,随便敲诈几个,虽然何家是败落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能敲诈出来几个银子的。”
这个话一说,不但何家兄妹都气愤不已,就是徐內监也十分生气:“哎呦,这毕县令可是好大的官威啊?杂家打量着,这江南的巡抚大人周良臣已经是顶了天的有权有势了,没有想到,这手下一个县令也是这么牛气冲天啊。还手段多多,准备两头得钱,这可是够有本事的啊?”
凌大人脸色有些黑,正要说话,正好衙役已经把江师爷带了过来,刚刚在偏听,毕县令栽赃给他的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早就恨的牙痒痒。此刻被带过来,噗通一声跪下说:“各位大人明鉴啊,在下不过是一个师爷,能有什么权势?在下一把年纪,家里自有糟糠之妻,怎么会勾结一个主人的姨娘?这一切都是毕县令下的命令。乔姨娘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毕县令到任以来,因为是寒门出身,在这富贵的广陵城中,并没有权势,还是他上杆子的找到何源何大人,借着何家一点面子,可是,何家不是广陵城的人,他们居住在苏城,毕县令就是想巴结,也够不着。后来,他自甘下贱,又认识了何源何大人的管家乔管家。也不管人家只是一个奴仆,就跟人家称兄道弟,极尽巴结,许诺拉拢。”
“乔家就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