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若得回返……”
还不待杨世勇想好逃回去后怎么报这个仇,十余骑为了冲散眼前这一股盗匪疾驰而至,骑枪,长刀接连杀伤,众盗匪大骇,只能放弃手中兵器,四散奔逃。
闵元直骑在马上,视野极为开阔,因为居高临下,看起战场局势也较为清楚明白。
带着一半部下来冲击这个盗匪较多之所,就是因为看到有十来人始终簇拥着一个匪首不散,此刻一冲,多半的护卫均是散了,他觑着机会,算了算距离,两腿夹着马腹保持平衡,然后将手中长枪猛然刺了过去。
闵元直手中骑枪长一丈二,相对骑枪来说极长,但枪身是用坚韧平直的竹杆所制,除了枪头重量外,枪杆的重量极轻,一个多月的训练使他已经最少能算的准距离,手腕也端的很稳,在眼前多个目标之前,闵元直一直骑马绕着圈,出枪之前,几乎无人能知道他将要出枪的方向和目标。
轻捷锐利的枪头刺中了杨世勇的脖颈,几乎没有任何滞碍就完全刺了个通透。
杨世勇瞪眼看着眼前马背上的后生,闵元直英姿过人,初上战场几乎没有畏惧和胆怯,在这个匪首眼中,那个官兵后生从自己脖颈中将枪一拔,还轻快的抖了抖枪尖,接着便又策马前行,刺向另外一个土匪的后背,长枪又一次透体而入,瞬间便又是杀了一个人。
看到这里杨世勇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两眼逐渐黑沉下去,接着便再无了丝毫意志。
闵元直回头瞟了一眼被自己刺杀的匪首,他估计这人身份不低,但也并不怎么值得他放在心上。
世代武将的将门之子,又怎会将一个海盗头子或匪首的性命看在眼中?
这等军功,不足夸耀!
闵元直自己也是颇感奇怪,他带骑队,出击的时机恰好无比,选择的冲击之处也正是敌方最薄弱之所,虽然不是重甲铁骑,但披轻甲敢于直薄敌阵,驱赶,刺杀斫砍,轻轻松松便能破敌阵,就算有骑兵先天的优势,这仍然是了不得的成就。
再就是战阵之上,长枪频出,已经刺杀了多人,闵元直却感觉自己内心毫无波动,不曾有惊惶害怕畏惧等情绪,甚至隐隐有些快意。
难道这就是祖先血脉的觉醒加成?
“不要散开,骑队重新集结。”
闵元直大声呼喊着,暂时停止了对身边土匪的追杀,同时高举右臂,将手掌捏成了一个拳头。
大股的土匪和海盗拥挤向前,这时候二十人的骑队冲杀进去造成的杀伤也是相当有限,闵元直感觉自己有更好的选择。
骑兵们也厮杀的相当疲惫了,他们冲破了海盗和土匪左翼及中军,和四个百总配合将敌人完全击溃,原本在此时可以好生厮杀一场,却不知道闵元直将骑队重新召集是何用意。
“我们不要厮杀。”众多骑兵都是浑身浴血,战马和人身上都喷溅了大量鲜血,多半人在集结时都摸出腰间的葫芦狂饮清水,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同时焦渴难奈。闵元直自己也是先饮了口水,看看四个百总的步兵,这时候各百总阵列未变,仍然是横阵,枪兵和枪兵相连,阵列中是刀牌,镗把刀紧随其后,步队始终粘着那些努力想脱逃的败匪,在追击的路途上土匪不停的被斫砍戳刺,在步队粘住的地方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闵元直感觉有些不对,这样的横队阵列追下去迟早会脱离,虽然会成功追杀一些盗匪,但大半的盗匪怕是能一路北逃,多半平安无事。
这种情形当然不能任由它发生,骑队各人都在喝水时,闵元直抹了抹下巴,决定道:“我们二十人,一人再杀三五人便是极限了,加起来不过数十人,有什么用?我们先直驱北上,兜头赶那些跑的快的土匪海盗,把他们往海边赶,咱们利用马力,不断穿插迂回,将集结成队和跑的快的赶散赶回,这样步队才能剿杀更多的败匪,嗯,就这么办了!”
骑队交给闵元直之前,闵元启也是有言在先,战场上瞬息间变化万千,所有战马都在闵元直这里,除非是鸣金收兵,否则细微的战术调整和变化,由得闵元直自主决断。
至此骑队便是从阵前撤回,开始沿着官道侧的农田向前赶路,二十余骑拉开了长长的队列,每个骑士都披绵甲,持骑枪或长刀,每人的兵器俱是饱饮鲜血,每人的战甲衣袍俱是如浴血般染满了红色,长长的骑队在盗匪身侧拉开队列疾驰向前,给了败逃盗匪更强大的压力。
在刀子落下之前,高举的长刀会给人更强烈的心理暗示和压力,闵元直的骑队就是如此。
待骑兵兜向前方,将跑的快的盗匪往海盗驱赶时,这一下闵元启就彻底明白了闵元直的用意。
“元直用兵还真的是用心,也有灵性。”闵元启一脸高兴的道:“骑兵就是要这样用,陷在阵里多杀几人并无大用,元直有心,骑兵的变化之道,强大之处,便在于此。”
这个分析相当精准,若闵乾德在这里,包准要乐不可支,可惜闵元启此时身边只有李俊孙带着数名刀牌为亲兵护卫,连韩森都带着一队镇抚兵持斩、马、刀在阵后戒备,在战事刚爆发之时,韩森等人也是异常紧张,敌人多出一倍多而且相当暴戾强悍,若旗兵们顶不住后退,那便是考验军官和镇抚兵们的时候了。
所幸,在火铳和骑队的帮助下,加上阵列始终严整,第一总到第四总一直是压着盗匪打,对面的土匪海盗始终未给旗军真正的压力,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