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小天不慌不忙,“田及卡油田是个大项目,未来几年内可能会有上千工人在这里工作,这么多人凑在一起,安全工作非常重要,所以我要雇佣一些当地人做保安,另外,这么多人的吃饭也是个大问题,每天消耗的菜量是十分惊人的,我知道你们家里都有牛羊,如果你们成为油田的保安,我会让食堂优先选购你们的牛羊和奶制品。”
那三个人终于露出了笑脸,谈小天的话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能当上油田保安,就相当于捧了一个铁饭碗,更吸引他们的是如果油田优先买他们家的牛羊,那可解决大问题了。
这三个人再次看向阿里汉。
很显然,阿里汉也被打动了,他沉吟一下,“先生,我能问一下,保安的工资是多少?”
谈小天说了一个数字,这是他上午咨询了李队长后得出的答案,和其他石油公司的保安工资相仿,略高一些。
从那三个人表情看,他们对这个工资数很满意。
“另外,我还需要一个保安队长,队长的工资是其他人的1.5倍。”
谈小天再次抛出一个诱饵。
这四个人嘀嘀咕咕了半天,最终同意,他们选出了阿里汉当保安队长。
不过阿里汉始终带着疑虑,但看着同伴们欢天喜地的样子,他默默的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谈小天抬腕看了看表,“既然大家以后就是同事了,今天我请你们喝酒,喝华夏酒。”
牧民永远无法拒绝美酒,尤其是高度数的烈酒。
晚上,谈小天就在驻地食堂请这四个牧民吃饭,那三人喝的兴高采烈,只有阿里汉,浅尝辄止,只喝了一杯。
看着这四个人互相搀扶着出了驻地大门,谈小天没有马上回去,而是一直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的背影。
似乎感受到了谈小天的目光,唯一清醒的阿里汉回过头,两人的目光一触即走。
谈小天笑了笑,冲他挥了一下手。
这确实是个好猎手,只看他的眼神就能感觉出来。
谈小天见他第一眼,就感受到了这个阿里汉身上具有杀手的特质,冷静,沉着,谋定而后动,只是,不知道他敢不敢完成自己的任务。
******阿里汉的家在镇子西北方50公里的地方,他领着三个醉鬼等了好长时间才等到一辆顺路的车把他们捎回去。
阿里汉把那三个人依次送回去,最后才回了自己的家,此时天已经黑透了。
他的老婆艾莎正在灯下为孩子缝制羊皮袄,草原上风大,没有一件好的羊皮袄根本挡不住刺骨的寒风。
阿里汉一开门,这个女人急忙跑到门口迎接自己的丈夫。
“锅里还有羊肉,我去给你热一下。”
“不用了,我在华夏人那里吃过饭了。”
看着妻子殷切的眼神,阿里汉把今天顺利应聘的事说了出来,艾莎捂住了嘴,开心的笑了。
从丈夫出门的那一刻起,她就在期盼一个好结果,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而且惊喜不止一个,不但丈夫当上了保安队长,以后家里就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自己养的牛羊还可以送到华夏人的食堂,可以预见,家里的日子马上就要好起来了。
最最重要的是,小儿子看病的钱就有着落了。
艾莎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瞄向里屋,阿里汉走到门前,透过玻璃,看到三个孩子挤在一起睡得正香。
他们夫妻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最小的儿子一出生就被查出有先天性心脏病,如果要彻底治愈要去阿拉木图这种大城市做手术,而且费用不菲,根本不是他们这种普通牧民家庭能承受得了的。
阿里汉之所以答应纳吉去华夏人那里工作,就是想给小儿子挣出做手术的钱。
因为医生说了,孩子的病要尽快手术,不能再拖了,否则有生命危险。
阿里汉站在那里,眼神中难得露出了柔和之色,他看了半天沉睡中的孩子,叹了口气,转身回到火炉前,用火钳夹了一块烧的通红的煤球,点燃了一支劣质香烟,然后推开门,站在寒风中把烟抽完。
望着远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阿里汉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这种被生活折磨的几乎窒息的感觉已经郁结在心里十几年了。
想当年,他是整个田及卡地区最精壮的小伙子,摔跤、放牧、打猎全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后来参了军,在边疆爬冰卧雪好几年后回到家乡,娶了现在的妻子。
虽然空有一身好本事,可是日子始终过得很困苦,尤其是小儿子出生后,为他看病掏空了家底。
阿里汉狠狠抽了口烟,劣质烟草燃烧后的气体和冷空气一道进入他的肺。
华夏人和阿里努尔之间的恩怨他听人说了,方才接见他们的那个华人青年彬彬有礼,态度温和,但他却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同类的气息。
那个人,应该也当过兵。
他隐隐约约猜出华夏人雇佣他们当保安的原因,这让他非常不安。
在这个寂静的深夜,他已经听到一直被他关在心底那只野兽正在苏醒。
他屈指一弹,烟头画出一道弧形火线,落在不远处。
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现在非常需要钱。
纳吉的工作速度非常快,只用了两天多时间,就把十个保安凑齐了。
他们的第一项工作任务就是跟着纳吉,去收购那些贡嘎村老村民手里的房契。
这些保安穿着老羊皮袄,背着自家的猎枪,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