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是在当值的时候被人请去潭柘寺的, 虽然不久前九阿哥和八爷分道扬镳了,但是在此之前八爷和九阿哥的关系是真的好,好到九阿哥府上的下人他几乎都认了个遍。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八爷才会在小路子说了一句八福晋在潭柘寺出了点事, 请他过去一趟的时候没有怎么怀疑就直接跟过去了。
八福晋今天要去潭柘寺上香礼佛的事情八爷是知道的, 而八福晋和柔嘉的关系不好八爷也是知道的,因此在去潭柘寺的路上他就忍不住暗暗猜测该不会那么不凑巧的,九弟妹今天也去潭柘寺上香礼佛, 然后刚好和他福晋碰上还发生冲突了吧?
不然的话没法解释为什么是九贝勒府上的下人来请他过去一趟潭柘寺而不是八福晋身边的人,但是八爷又想起了八福晋曾经答应过他不会再随便找柔嘉麻烦的事,从最近这几次宴会就可以看得出来, 八福晋有说到做到的。
因为若是她在宴会上又找柔嘉的麻烦的话,九阿哥早就来找他麻烦了,根本不存在九阿哥隐忍不说的情况, 毕竟他和九阿哥现在就只剩下那点薄弱的兄弟情了。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八爷倒是想从小路子的口中套出点有用的消息来,只可惜小路子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柔嘉点名去请八爷的,因此八爷是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前往潭柘寺的。
这一路上八爷都在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时设想了好几个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以及这样的情况要是发生了他应该怎么处理的应急方案。
可是等他抵达潭柘寺看到八福晋的时候, 向来从容冷静的八爷难得的当场懵住了,看着一身狼狈的八福晋, 他连忙上前两步问道:“这是怎么了?”
“爷。”一看到八爷, 八福晋就像是看到救世主似的, 起身就朝着他奔了过去, “您可算来了。”
八爷和八福晋成亲这么多年, 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旗髻歪了不说, 旗装也脏了,甚至上手一摸还发现她的旗装有些湿了。
“你这是怎么伺候的?”八爷生气了,扭头看向一旁的素兰道,“没见福晋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吗?这样的天冷着了怎么办?”
“爷,您别怪素兰,是我还没有来得及换而已。”才怪,其实八福晋是故意的,如果有的选择的话,在被隆科多威胁以及被柔嘉发现之中八福晋当然宁可选择被隆科多威胁了。
至少隆科多选择威胁她而不是直接把这件事告诉九阿哥,那么就代表不止她不想让这件事被九阿哥他们知道。
但是大概老天爷见八福晋是个成年人了,不是个小孩子,所以不用她做选择,直接两个都给她,要知道这两个危机叠加在一起那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一加一大于二了。
和隆科多不一样,四福晋她们并没有让人看着她,大概是觉得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吧,对此八福晋并没有觉得有多高兴,因为该来的始终会来。
所以在等八爷来的这个期间,八福晋就一直在想应该怎么解决这一次的危机,因此等一见到八爷的时候,八福晋的眼眶说红就红了。
一半是装的,但是一半也是真的,因为八福晋很清楚自己这次要是没有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话,所产生的后果可不是她可以承受得住的。
既然要在八爷面前装模作样,那么八福晋自然不好让人给自己整理衣冠了,否则的话如何能够衬托得了她的可怜?
以前八福晋是不屑使用这一套的,她活得向来骄傲,虽然说幼年就丧父丧母的,但是从小她的日子就过得不苦,先是有外祖父安亲王疼爱她,后来安亲王去世之后,舅舅安郡王在舅妈的枕边风影响下待她虽然不如以前那么疼爱,但是那时候八福晋已经被指婚给八爷了,因此安郡王府上下其实也没有什么人敢怠慢她。
嫁给八爷之后,虽然八爷的出身不好,但是为人有进取心,又得康熙重用,更重要的是成亲前两年,八爷给她的专房之宠使得八福晋足以傲视其他妯娌,所以说别管别人喜不喜欢八福晋,反正从小到大她确实是活得很滋润。
所以八福晋还真的是鲜少需要用到装可怜这一招,可惜现在不用也不行了,她拉着八爷的手,然后缓缓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掐头去尾地跟八爷说了。
带着芙蓉膏去佟家登门拜访的事情八爷自己也是知道的,所以八福晋就直接拿这个当做隆科多威胁她的借口,她道:“爷您也知道皇阿玛最近全面禁毒,而隆科多父子又已经染上了毒瘾了,他们买不到芙蓉膏,于是就找上了我。”
至于为什么答应隆科多每个月定时定量地给他提供芙蓉膏,八福晋却道,“爷您是瓷器,而隆科多他们现在不过是缸瓦而已,若是他们毒瘾发作不管不顾地对外说一些对爷不利的话,那该怎么办?所以为了稳住隆科多,我只好先答应他了。”
“原本我想着等回去之后再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却不料今日四嫂,五嫂和九弟妹也来潭柘寺上香礼佛,又恰好被九弟妹和她的婢女们听到我和隆科多的对话,爷您也知道我与九弟妹向来不和,她一听说我曾经带芙蓉膏去拜访佟家之后,就怀疑起隆科多和李四儿对弘景下手是与我有关的,然后她……然后她就直接对我动手了。”
八福晋红着眼眶看向八爷道,“爷您也知道的,虽然我自幼丧父丧母,但是外祖父一家都待我如珠如宝,连我一根手指头都